众人:……夏蝉说完这句话,就去赶马车了。三辆马车在一众伤残人的眼中,慢悠悠的走远了。也不知道第一辆赶马车的人用了什么办法?让后面的两辆马车乖乖的跟着走?受伤严重的护卫队想不通。他们蜷缩在地上哀嚎,既憎恨夏蝉,又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太子交代。这注定是个不能平静的夜晚。泗水镇这边。谢大嫂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住下,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夏蝉。也不知道三弟妹怎么样了?是否遇到了危险?谢大嫂有些心慌,也有些后悔。怪自己没有跟夏蝉在一起。虽然说她没有三弟妹那么厉害,但是她们若是在一起的话,真遇到危险,她还能替夏蝉挡一挡。相较于自己来说,三弟妹对家里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她可以替三弟妹去死。三弟妹却一定不能出事。谢大嫂越想越后悔。甚至想着晚上去找夏蝉了。她坐不住了,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夜幕降临下的小镇上。小镇的夜晚,那肯定是比不上平安县城与府城的繁华的。街上走的人不多。寥寥几人,甚至能数得出来。谢大嫂原本是想着看看能不能看到夏蝉的,但是她的视线在路上扫了一圈之后,被一个瘸腿的披头散发的男人吸引住了注意力。她的眼睛渐渐的瞪大,渐渐的,里面全都蓄满了泪水。几乎没有思考的,她就打开了门冲了出去。……原本身材高大的汉子,不仅瘸了一条腿,就连那曾经英俊的脸,也被烧毁了一半。他左手的小拇指断掉了,手背上也是烫伤的疤痕。此刻的手中,拿着浑身上下摸出来的几枚铜板,局促的在镇上唯一的药房门口徘徊着。想要买药,却又不敢进去。因为他知道手中的这几枚铜板,别说是抓药了,就连吃一碗面都不够。但是想到躺在家发着高烧的弟弟,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抬脚走了进去。“滚。没钱的叫花子,你以为我们药房是善堂是不是?”谢大嫂刚来到药房门口,就看到男人被里面的小二推了出来。他的脚步踉跄,以前能够单手举起二百斤的身躯,此刻竟然遭不住那瘦弱的小二一推。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了。“小心。”身后突然一个人用力扶住了他。熟悉的声音,让男子下意识的转过头。当看到完全不相熟的脸庞时,他又迅速的回过头去,人也要从谢大嫂的搀扶中离开。“谢谢夫人。”他的声音很哑,是当初大火的时候被烟熏坏了的。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疏离。脸也尽可能的避开,不想吓到这位好心人。谢大嫂却紧紧握住了他的肩膀,没有松手。“这位夫……”男人艰难开口,话没说完却听到低声的抽泣,他再次转过头。借着药房里窗户透出来的昏黄的光,两人四目相对。男人这一次彻底的看清了,这个脸完全陌生的夫人,眼神却是无比的熟悉。“昌哥,是我。”谢大嫂语气哽咽,泪水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谢昌的眼中,也从疑惑变成了不敢置信,再到万分的惊喜,随之又闪躲起来,不敢看她。“你…你认错了…”他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资格承认自己是谢家的儿郎?还有什么脸承认自己是玉卿的丈夫?谢昌扭转头,不敢看日思夜想的妻子。但是谢大嫂她怎么会认错?他们同床共枕十几年,一起孕育了三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男人?“我知道你就是昌哥,我知道。”“文博跟美娴都在家等着你回去,娘与奶奶也在等着你,你真敢说你不是昌哥吗?”谢昌动了动唇,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跟二弟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支持他们的就是对家人的牵挂。现在家人就在面前,他怎么舍得否认?但是他现在这副模样……谢大嫂泪流满面,却也能够很快的知道了自己丈夫的心思。她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从兜里摸出了五两银子。“你要买什么药?我这里有银子。”“玉卿……”谢昌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但是有一件事,还是得跟妻子先交代。“昊哥儿他…他……”谢文昊是他们的大儿子,才十五岁的年纪。年初的时候跟他去边关历练,说好了半年回来。半年时间到了,他却没有能够回来……谢昌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谢大嫂紧紧握住了谢昌那断了一根手指的左手,她不断地摇头:“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好……”不是不想儿子,不心疼儿子。而是她原本以为他们都不在了,现在却突然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相信说不定儿子也会没事,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去找到他。“先不说了,你跟我说要什么药?我去买。”谢大嫂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她现在跟谢家出事之前相比,变了非常的多。人变得坚强了。谢昌知道这几个月的时间,家里一定遭遇了很多。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以前娇生惯养的妻子,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还是忍不住的潸然泪下。谢大嫂进去买了一些退烧的草药,问了小二怎么煮了之后,她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小二看到她有钱了,对他们的态度那简直跟刚才对谢昌的态度,天差地别。谢大嫂也没有理会这势利眼的小二,她从里面出来,搀扶着谢昌的胳膊。“我们走。”谢昌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手。谢大嫂没松手。“怎么?几个月不见,我抓自己的男人的胳膊也不行了?”谢大嫂冷声问。谢昌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不配在玉卿身边走。更何况他连他们的儿子都没保护住……谢大嫂不管男人的别扭,她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顾虑男人的腿,她走得缓慢。一边走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想要问他,但是现在却也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谢昌带着谢大嫂,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义庄。这些天,他跟谢远一直就藏在这里面。他们住的时候不要紧,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在乎什么?但是带着自己的妻子过来,谢昌就有些不自在了。他有些羞愧的站在义庄门口,伸手搓了搓:“玉卿,里面脏乱,我……”:()流放路上全搬空,钱钱多到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