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
“贵吗?”
“还行吧。”
宋槐又问,“泡温泉,不就是泡水里么。。。”
“你说对了,没区别,但人活着别那么无聊,有些乐趣就是平平无奇,但它能让你开心,我听说过一项调查,研究表明人在开心的时候,会更喜欢那些无聊的,无用的东西,并且给予它们附加价值,比如爬长城和攀珠峰,不就踩地压石头么?但它们就是消遣。”
“你在教育我?”
“我不像你,懒得教育人,我只谈谈感受。”
听筒传来细微电流声,伴随各种杂音,衬托这夜格外寂静,宋槐走到窗台前,等着挂电话,却听温诚低低笑一声,她忽然有了分享欲,
“我今天听到街头歌手在唱歌。”
“什么歌。”
“如果可以。”是街头乐队唱的,很好听。
温诚想听听,搜了歌词点开外放,音乐穿过话筒传播到另一边,都能听得很清楚。
谁也没开口打破那种说不上来的氛围。
宋槐静静靠在窗沿,看着穹顶繁星,她能听到歌声,也能听到温诚轻浅的呼吸,不急不缓,她从没有和谁在电话里聊这么久,貌似这样挺不错的,这个夜晚也不错,偶尔笑笑的他也不错。
半首歌时间过去,温诚按下暂停键。
宋槐说,“就这样吧,我要挂了。”
“你的礼貌呢?好歹说个再见。”
宋槐长舒一口气,像是鼓足什么勇气,“再见,温诚。”
“晚安。”
-
一夜无梦,都睡得很安稳,温诚比她起得晚,睁眼就是老头进房间拉窗帘,刺眼的光洒进来,他抬手放眼睛上,听亲爹质问,“你昨天熬夜了?”
“没有。”
“这什么,”温政国看见床边地毯上有一瓶酒,举起来,“大半夜的喝酒?”
“只喝了一点儿,真的。”
“狡辩。”
温诚笑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我说了你还不信。”
“走吧,去乌衣巷。”老爷子喊他出门。
“不去泡你的温泉了?”他不理解,“去那儿干什么。”
“有个好久没见的老同学。”
“你们小聚就别掺和上我了吧。”
老头不耐烦了,“走吧你。”
温诚却大笑几声,这老头子真是的。
去乌衣巷的路上,温诚驻足看南京满大街的梧桐,它能在南京安家,生长快,耐修剪,它枝干高大,盘根错节,绿荫如盖,从地铁苜蓿园站北行500米—陵园路,阳光透过梧桐的斑驳光影,湖光落叶交相辉映,青瓦黄墙,洋房坡顶,弥漫植物清香。
他给宋槐发过去。
“好看么?”
无聊又烂俗的问题。
他只是萌发一丝想法,想让宋槐站在梧桐树下,让他拍张照,最好再对他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