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瞥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指尖转而抬起了柳信的下颔。
江闲语气很淡,脸色也很冷:“为什么喝酒?”
他承认自己此刻有些不悦,他一来就闻到了柳信身上浓重的酒气,而且桌子上摊着的酒杯又明晃晃地昭示着柳信不是自己一个人喝的,他有同伴。
柳信也有些不高兴。他不明白丁封找来的人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他想喝就喝,关这人什么事?
于是他一把拍掉了江闲的手,蹙着眉回:“不用你管。”
江闲神色更冷了。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冷冽之余还夹杂着一些沉郁,看起来让人有些发怵。
“不用我管?”他冷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柳信朦胧的视线里映着他离开的身影,却一点想挽留的念头都没有。大不了他自己回去,又不是非要人接不可。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脑袋还有些发晕。还不容易缓了一会儿,酒力却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蒸的他浑身都有些发热。
柳信不耐地向后捋了捋刘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然后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身体的燥热这才有所缓解。
江闲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清隽漂亮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凌乱的发丝为他的神情添了份乖张。他的周身被深蓝色灯光笼罩,而他像深海里的人鱼,仿佛下一刻微张的唇缝中就会倾泻出低吟与浅唱。
江闲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柳信抬眸看向他时,他才垂下目光,拿着手里的东西走了上去。
江闲坐在柳信旁边,不顾他的抗拒抬起了他的下颔,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冰凉的毛巾敷到了他的脸上。
“嘶——”
冰毛巾划过柳信精致的眉眼,轻轻抹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意,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温柔而强势地抚过他脸上的每一寸。
柳信被这冰毛巾冻得打了个寒颤,醉意这才有所缓解,眼底的雾气也才终于散开。
虽然他的头仍在泛晕,但起码已经能看清来人了。
“江闲,你怎么在这里?”
江闲云淡风轻地回:“我不能来吗?”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信十分不解。
江闲冲着手机的方向瞥了一眼:“你给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