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峥当真听了桑黎雾的话,去打了地铺。桑黎雾盘腿坐在大床中央看裴砚峥的行动。他哼哧哼哧地从橱柜里抱出一床被子,房间里有地毯,他便把那床被子直接铺在大床旁边的地毯上,认认真真捋好边缘,然后又起身把沙发上的枕头和小薄被子拿过来。动作熟练。做完这一切,裴砚峥直挺挺地躺下,仰面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吭声。桑黎雾蜷了蜷指尖,试探的语气配上歪脑袋的动作,“那我睡觉了哦。”“嗯,睡吧。”裴砚峥声音很轻,像是在自己碎碎念,“我在这里睡就好,虽然这里有点不舒服,但不过是一个晚上,我坚持坚持就好了。”他说完,转过脑袋,眼神直勾勾地看她,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女朋友不用管我,我在这睡就好,不舒服也没关系的。”桑黎雾:“……”她又没问他。看出来什么,桑黎雾唇角有些压不住笑,尾音愉悦地上扬,“裴砚峥,你是不是在装可怜呀?”被女孩儿直接地戳穿,裴砚峥哼了声笑,坐起身,转了半个方向。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一仰头一低头直白地对视。裴砚峥眼尾微动,没了刚才说那些话时的可怜劲儿,笑得懒洋洋,“看出来了啊。”“嗯。”桑黎雾弯着眼睛,“你装的一点都不像。”他可是裴砚峥啊,性格桀骜骄狂,掌管着偌大的裴氏集团,手里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做事随心所欲。这也就练就他的厚脸皮。如果他真觉得地铺不舒服,肯定会自己抱着枕头,爬上床,挨在她身边,嘴唇贴她耳边黏黏糊糊地说几句惹人脸红心跳,她就心不在焉地无暇顾及其他。在裴砚峥这,厚脸皮比装可怜有用多了。说那些巴巴的话,一看就是故意的。哼。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女孩儿笑起来时,那张白嫩漂亮的小脸,在主卧昏沉灯光的衬托下,显出几分让人意醉心迷的感觉。比酒还要醉人。裴砚峥挪不开视线,舔了舔唇,压着嗓音低笑,“那宝贝心疼了么?”桑黎雾眨眼,脸上的笑容未敛:“你是装可怜,我心疼什么。”裴砚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元宝提溜出来告状,散漫挑眉。“弟弟整天在你面前装可怜,你看不见,有事没事就给它一个贴贴和亲亲,不带你这么偏心的。”他一副“我不管,你今天不让我上床,就必须给我个交代”的模样。莫名的,桑黎雾心情愉悦,笑弯了眼睛。她又问,“元宝是我们的猫猫,你跟它争什么?”裴砚峥语调简洁,“男的,活的,生物。”“……”男的,活的,生物。桑黎雾重复一遍,再也受不住,唇角绽开柔柔的弧度,像是在哄人一样浅笑着开口,“心疼你。”非常直接的三个字。心疼了,就说明他不用睡地铺。裴砚峥有时候真觉得这姑娘哄他哄得如鱼得水,像呼吸一样简单。不过简简单单三个字,哄得他找不到北。裴砚峥桃花眸微亮,翘着唇角,自然而然地起身,也不管地上铺着的被子,上床,揽着她一同躺下。两人共枕一个枕头。怀里是娇软香甜的小姑娘,裴砚峥勾着笑,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了闭眼。耳边突然传来女孩儿让人浮想联翩的娇气哼唧。裴砚峥掀开眼,垂眸看被他抱在怀里的桑黎雾,“怎么了?”“你抱太紧了。”桑黎雾身躯微微僵着,脸发烫,“有点疼……”裴砚峥微微一滞,眉宇皱起,当即松了些力道。“哪疼?”之前都是这样抱的,也没听她喊疼。桑黎雾像只小虾米,微蜷着身体,脑袋枕在男人的臂弯,羞得不愿吭声。裴砚峥看着她颤巍巍不停的眼睫,又见她蜷成小虾米的姿势,倏地明白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薄唇动了动,“…我弄的?他记得当时顾念着小姑娘对这事本能的陌生害怕。印象中他应该没用很大的力气啊。难不成他当时人被欲望烧没了,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忘了收力道?“嗯……”桑黎雾弱弱地回答。她一脑袋撞到裴砚峥胸膛,闭着眼睛自暴自弃道:“疼。”裴砚峥手落在她背后,这才发现里面哪里还有那层阻碍。“我不放心宝贝。”裴砚峥眼睑跟着敛下来,“撩起来,我看看。”桑黎雾:“……!!!”他在说什么!!他摸都摸过了,还要看?!如果不是男人眸底没有一丝情欲,还多了些平时没有懊悔,桑黎雾真要以为他是在借此耍流氓。桑黎雾此刻羞耻心强得爆棚,小手抵住男人撩她衣摆的手,“别…裴砚峥。”关乎她身体这事。裴砚峥置若罔闻,男人的力气不知道大了她多少倍,强势就体现在这种时候。裴砚峥从她身旁起身,单臂撑在床上。小夜灯照明太暗,主卧的顶灯被打开。微微的凉意袭来。桑黎雾却像是被煎熟了,脸颊烫得厉害,她索性捞过一旁的被子整个盖住自己脑袋上,脚尖羞耻得绷直。被子遮住视线,眼前黑蒙蒙一片,但桑黎雾能感觉到自己被一道灼热直白的视线注视着。心如死灰,能不能让她先灵魂出窍一会儿啊……然后,等一会儿灵魂归位的时候,她还是那个不无所知的桑黎雾。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低一声叹息,他嗓音微哑低柔,“怎么会这么严重。”:()你只管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