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凌晨的溯京街头悄然行驶,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
行驶至熟悉的道路附近,宁秋砚发现关珩竟带他来到了他面试时住过的酒店。司机去取了房卡,毕恭毕敬地带他们上电梯、抵达房间门口,再刷了卡。
关珩站在房门口,垂眸看着懵懂的宁秋砚。
宁秋砚的确有点懵了,他们不仅是进了同一家酒店,还来到了同一个房间。
他记得门牌号,而且不可能记错。
他抬头往里走,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房门正对着大片落地窗。
他一直走到了窗前,站在上次自己和关珩视频通话时站过的位置,看向外面繁华的城市灯光,看见高高的溯京铁塔。
两人还没说话,很快便有人打破这一室寂静。
敲门声后随着关珩的一声“进来”,宁秋砚转回身,便看见侍应生打扮的人端着托盘进入了房间。
托盘中盖着餐罩。
侍应生来到圆桌旁才停下,半跪着放上托盘打开餐罩,端出装了红色液体的玻璃杯。
随后,他低着头退下,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关珩已经脱去了大衣,正坐在长沙发上,内里相对随意自在的衣物没有让他的气质变得柔软可亲,或许是因为桌上那杯被他忽视的新鲜血液,或许是因为这浓重的夜色。
宁秋砚不明白关珩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是需要他的血吗?
协议已经终止了,但如果是的话,他愿意付出,毕竟关珩所给的早超过了协议内容。
可是为什么又让人送了别的?
“过来坐。”
关珩说。
宁秋砚点点头,依言过去坐在关珩身边,像过去一起拼拼图时那样,保持着一点距离。
关珩却命令道:“再过来一点。”
宁秋砚不明所以,听话地挪了过去,但是心跳又变快了。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放松,他盘起一条腿,刻意地用了较为自在的姿势。
关珩天生是慵懒的,此刻沙发上的两人看起来像无话不谈的密友。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关珩半靠在沙发上,睫毛敛着凤眸,“你的喉咙受伤了,所以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但不准撒谎,能不能做到?”
宁秋砚点点头。
“宁秋砚。”
关珩的第一个问题很直接。
“你知不知道你冲进火场的行为很危险?”
关珩果然是知道他跑上楼去拿吉他的事了。
宁秋砚有点羞恼,为自己的行为。
虽然现在后悔也晚了,但是他哪里敢撒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关珩问了第二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就算没有我,你的生命也比任何事物都珍贵?”
宁秋砚再次点点头。
不过这次没再看着关珩,而是低下头去,像是在反省。
荣奇都没能让他这么深刻地认识错误。
刚才第一眼看到宁秋砚时没有注意到,等宁秋砚上车后,关珩才看到他不是没有变化的。
他的头发长长了,不知是烫过还是有些自然卷,此时乌黑的发丝带着柔顺的弧度,扫在白皙的脖颈和耳廓。
发型的变化,让宁秋砚的气质也产生了微妙的改变,是一股淡淡的颓丧,混合着干净的属于男孩的青涩,倔强得让人想破坏。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把吉他算不得什么,毁了就毁了。”关珩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只要你想要,我会送你第二把、第三把……无数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