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瑟停下筷子:“怎么个不错法?”
“他长得帅啊,那小脸蛋儿,在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学生暗恋他呢!”
一餐饭吃得十分尽兴,然后告别各自回家。啤酒喝多了,有点晕。秦瑟瑟在阳光下踌躇了一会儿,坐上公交车到齐烈学校去。到校门给他打电话,关机,可能是在上课。
学校不大,很容易问到教室。找个地方坐下等。秦瑟瑟没有上过大学,对这种地方很是有种敬畏的感觉,她看着校园里抱着书背着画板的学生,总有种侵占了别人地盘的感觉。而齐烈就是在这种她不熟悉的地方生活着。
真是一段很长的日子,如果早知道会重逢,她会把这一段长长八年的空白留给他。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
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过了好一会儿看见他,正被几个学生围住边走边聊,秦瑟瑟笑了,果然如小老板娘所说围着他的几乎都是女学生。虽然步履起伏,但是他仍然是那么挺拔,走出很远突然停住,感觉到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看见了她。
他笑了,三十出头的男人,看见她的时候,笑得象个稚气的孩子。
沈天宁回来了,是他妈妈打电话告诉秦瑟瑟的。阿姨没好意思直接问他们俩现在这是怎么了,只是说出去学习这么久好不容易结束,他们老夫妻俩想出去吃顿饭给儿子接风,让秦瑟瑟一定去。刚放下她的电话,沈天宁的电话就到了:“嗨,别听我妈的,接什么风啊。”“没事,反正我又没事干,我一定到,咱们晚上见。”秦瑟瑟抢着说,沈天宁嗯嗯两声:“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晚上肯定要喝酒,你别开车,现在抓得可紧!”
真是挠头,估计沈天宁的父母也看出儿子的不对劲了,现在跟他们一起吃饭很尴尬,不过秦瑟瑟也能体谅出做父母的用意,谁不盼着儿子过得舒心呢?
她到的早,沈天宁到的更早。只有四个人吃饭,菜点了一大桌,沈叔叔从家里带了瓶好酒,父子俩个尽显北方人在酒桌上的气概,划着拳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沈阿姨拉着秦瑟瑟的手一个劲数落儿子,他就是头倔驴,父母说什么也不听,就你说的话他还肯听,平时你要多说说他,他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教训他!你吃菜,多吃菜!
沈叔叔给秦瑟瑟也倒了一小杯白酒:“来来来,别光我们俩喝,小秦你也来点儿,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哦不不,现在可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吃完饭沈阿姨根本没给沈天宁说话的机会,只是嘱咐他们路太远不要坐公交车了,打个车回去,早点休息,又虎着脸对沈天宁说不许他再欺负秦瑟瑟。
第一辆车让长辈先走,站在马路继续等。车来车往,没有空车,这个时候都急着往家赶。一等等了好半天,干脆一边往前晃一边回头望,沈天宁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趔趄,秦瑟瑟忙扶住他。“慢点儿天宁。”
他就势紧紧握住她的手,也不说什么,把她拖到身边。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劲非常大,握得她有点痛。坐进车里,下车上楼。电梯里广告屏正在放某化妆品的广告,漂亮的女模特精致地对着他们俩微笑,鲜红的嘴唇诱惑力十足。
取钥匙开门,习惯性地把包放在鞋柜上然后准备开灯。
火热的怀抱猛地拥住她,他身上满是酒味,气息不稳,沉重地压在她身上:“瑟瑟……”已经想好了要对他说的话,现在突然胆怯。秦瑟瑟傻傻地站着,听见他喉结大力滑动的声音。“别这样天宁……”
沈天宁伸出手捂住秦瑟瑟的后脑,让她的嘴唇没办法离开他的。五根有力的手指伸进头发里,紧贴着头皮,因为酒精的缘故掌心灼热,他几乎是毫不怜惜地按捺住她,头发摩擦牵拉着,很痛。秦瑟瑟一再地侧过脸,又一再地被他扳回来。喉间呜咽着,推搡着他的胸膛,又狼狈又疲倦又悲伤。他吮吻着,第一回这么粗鲁地对待她。
沈天宁突然地又放开手,再次拥抱住她:“瑟瑟,别这么对我,瑟瑟……”房间里漆黑,窗帘拉着,屋子里不通风,连两个人的喘息也仿佛发出回响。她的手一直抵在他胸口,手心底下是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清晰有力。就在楼上那张柔软的床上,那么多的夜里,她枕在他的胸口,看书或是发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杜审言说得对,给自己和别人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明天开始就是新的一天,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别这样,天宁……你别这样……”
在家窝了好几天,报社的编辑姐姐急得不行打电话过来催稿。实在没有写字的情绪,随便应付一篇东改西改好不容易过了关,秦瑟瑟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洗脸。
看看镜子里明显憔悴许多的自己,秦瑟瑟长出一口气。简单地化个淡妆,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换上在小冰店里新买的裙子,拿着钱包,慢慢悠悠地逛到楼下不远的菜场。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平凡的市井生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很久以前看过张晓风的一篇文章,爱一个人就是忍不住会想,今天晚上是吃猪舌啊还是牛舌,是吃大白菜啊还是小白菜。这也是她理想中的、一饭一蔬的爱情。
买了点菜回家忙一下午烧出来,然后给齐烈打电话。这几天他一直没有打扰她,她很感激他的体贴。
齐烈来的时候带了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深红颜色很深邃很热烈。安安静静地结束,再安安静静地开始,她其实不奢求有多热烈多完美。
“我们都会幸福的吧,我和你,所有人。”偎在他怀里,秦瑟瑟闭起眼睛。“会的,一定会!”
齐烈说这个话的时候轻轻吻着秦瑟瑟的额头。她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喟叹声。他是她的根,属于灵魂的寂寞的根系,她其实是从他里面生长出来的,她身体里的每个水分子每一点养料都通过他的身体汲取,如果心此刻还因为歉疚而悲哀着,身体已经诚实地落了脚。在他怀抱里。
《当你越走越远》夜遥 vv
一夜回到从前,沧桑的岁月不见踪影。原来我还很年轻啊,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这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齐烈还是秦瑟瑟记忆里那个男孩,周末,或是没有课的下午,他总是把她从电脑前头拖出去。他买了辆自行车,捎带手给她也买了一辆,骑着车到处乱走。虽然腿脚不利索,他倒是和水岸老板志趣相投。本来人家老板这类标准的驴友是不屑于两天包来回这种短距离远足活动的,架不住娇妻一而再再而三的攒掇,终于点头同意加入利用周末时间进行的金牛湖之旅。
这是南京附近一个旅游景点,要说好玩也没啥好玩的,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罢了。借了杜审言的一辆七座商务车,两个女人买了大包大包的零食,准备好几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