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瑟笑:“我才没功夫心疼你!我自已心疼自己还来不及呢!”
“瑟瑟!”他声音明显比刚才小,“瑟瑟,想不想我?”
“不想。”
“骗人!”
“那你呢,想不想我?”拽个靠垫来枕住,换个耳朵听电话。
沈天宁暖昧地笑两声:“想死了!”
秦园画廊里为纪念秦彻大师而举办的画展顺利开幕,秦瑟瑟也作为大师家属出席了开幕式。这在小城算是一件文化盛事,秦瑟瑟居然在第二天的晚报上看到关于此事的新闻报道,配了一张面目模糊的合照。
杜审言为这次画展颇费了一番心力,来参展的画作大多数是国内很具知名度的国画家新近两年的力作,画展上还有一场慈善拍卖,他带头捐出自己的一幅画,跟其他一共六幅画一起拍得善款若干元,用秦彻的名字在某艺术大学里为贫困学子建立一个助学基金。
那间艺术大学就在秦瑟瑟生活的城市里,助学基金成立的当天,她不得不再度出席,主席台上如坐针毡地熬了一个多钟头,好不容易等到领导们结束长篇发言,立刻逃也似地躲进热闹人群里。对于她这样一个不擅长抛头露面的宅女来说,这种活动就是渣滓洞里的老虎凳辣椒水。杜审言体谅她,帮着找了个借口让她提前离开,秦瑟瑟夹起尾巴就跑。杜审言的司机四十多岁,刚到这个城市路不熟,一条又一条的全是单行道。秦瑟瑟不会开车平时也不留意,眼看着一条大路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行进的方向只有公交车道,司机还没来得及调头,警察叔叔的摩托车已经拦在了前面。司机大叔下车跟警察交涉,带路的秦瑟瑟也怪不好意思地坐在后排座上等,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前排椅背后插袋里插着两本画册样的东西,抽出来翻看,一本是秦园画廊印制的宣传画册,封二上印着秦园小楼的全景,内册是秦彻大师传世不多的作品集。还有一本是她以前见过的,中青年油画家展的宣传册,第四页上的齐烈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他还记不记得那一年的油菜花?秦瑟瑟合上画册,看一眼外面仍旧跟警察交谈着的司机,把画册塞进自己包里。
折腾好长时间司机才回来,把秦瑟瑟送到了地方。下车之前她踌躇地捏着包。想找个借口原谅自己的执迷不悟,终于还是被一种油然生出的歉疚击败,拉开包,把画册又拿出来塞回椅背插袋里。人为什么总要频繁地想起明明不愿想起的往事。秦瑟瑟自己跟自己赌气似地用力按电梯按键,她宁愿齐烈永远不要回头,她留给自己的勇气只剩这么多,积欠已久的思念连本带息利上加利,早就无法偿还。
诸事不顺,本来心情就郁闷,电脑又坏了,一开机就蓝屏。秦瑟瑟电白一只,彻底抓瞎。不想看电视,就躺在沙发上干瞪眼。屋子里更加显得安静,外面的汽车声越听越响。楼下一声很响亮的汽车煞车声惊醒秦瑟瑟,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外面已经全黑的天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摸摸脸,满颊的泪水。
可能因为没盖被子,现在觉得有点头晕。冲包感冒药喝下去,又熬了点姜汤。手机响了。接通电话窝进沙发里,刚喂了一声,对方迅速地反应:“瑟瑟,你病了?”
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没能参加秦彻先生的纪念画展,齐烈特地打个电话来向秦瑟瑟道歉:“课挺多的,我刚回来一切有待熟悉,真走不开。”
“没事,呵呵,没事。”
“我不知道还有慈善义卖,不然我无论如何都会参加,瑟瑟,我……”
“真没事,呵呵,再说了,卖画的钱也不归我!”
“瑟瑟。”他听着她的声音有点粗重,“你不会生我气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她笑着,及时用一声咳嗽掩饰住哽咽。“你怎么了瑟瑟,真的……不生气?”
秦瑟瑟干脆大方地吸吸鼻子:“没有。我这两天有点感冒,还没好透,呵呵,声音是不是象唐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