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清楚地知道,那杯毒酒,那场纷争,太子母家被指责谋反。不过是当朝将军府独女宸贵妃一手包揽。
她为了她儿子楚王的太子位,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惜楚王对皇位毫无想法。
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却觉得未必。
楚王叶淮,当今皇上的五皇子,皇上最小的儿子,也是登基之后的唯一一子。
三年前出征归来之后便醉心山水清谈,不理政事。
夺嫡之路凶险,楚王是我权衡利弊之后最佳的选择。
那日河畔遥遥相望,只见他的眉眼浓密,锋芒毕露,纵使费劲地收敛着周身的肃杀,也于周遭的文人雅士格格不入。
也是,金龙本非池中物。
我带着面纱与小厮,前去拜见。
我作了长揖,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同侍从说道:
“家中是江南人,如今清谈流行白帽,特制一顶,送于大王。”
良久,内室走出一人。
“楚王殿下有请。”
王字加白,是为皇。“说吧,谁让你来的。”
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袖口衣领处闻着金线盘龙,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我清了清嗓子,笑着脸迎了上去:“禀殿下,没有人派遣,是小的诚心来此。”
他背对着身子,只偏头看了我一眼:“你是太子养的那个江南外室吧。”
他的话中透着三分玩味与七分不屑,我知道,得益于何紫馨的大肆宣扬,我在京中狐媚之名远扬。
我大大方方承认:“正是在下。”
他的余光冰冷似铁,居高临下瞥了我一眼:
“我劝你,若是在东宫混不下去,想要寻个下家。不必来装作假惺惺的模样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寻我。生得漂亮,去三哥那里,享半辈子清福,不要压着天相星这种虚言,白白压垮自己。”
三皇子好色爱财,母妃受宠,朝野皆知。
“所以殿下呢?”我反问道,云淡风轻,仿佛他羞辱的不是我。
退让,必然不可能:
“宸贵妃已经坐到了如此地步。殿下战功赫赫,勇冠三军,如今闲坐于此,避谈朝政。您以为就可以就此躲过?他日太子继位,您和宸贵妃当如何自处,您的母家如何自处?”
滔天的怒火化为实质,他步步紧逼,我感到无形的威压汇聚于顶,他用那双曾经握着刀剑掌控性命的手摁着我的脸颊。
那一刻,我甚至听见了我的骨头在吱吱作响。
此处兵行险招,但是背水一战,不得不搏。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您怎么知道十年之后的今天,还会不会是这般风平浪静,河清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