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放下茶盏,连忙转身跑进了小院,打破一院静谧。“未来师父,街外有好些胡家的人来了,他们当是来捉我的,麻烦了麻烦了。”宁玉碎碎念道:“我回来时发现碧水城不知为何被封了,可还背着这个家伙呢,若从城门走难保不会出旁的事,这不我就从城墙外围冲破阵法飞进来了。”宁玉边说便比划:“我冲破阵法后直奔客栈,一刻也不敢耽搁,谁想到胡家人来得这样快,几十人一同捉我,我不在这几日碧水城发生了何事?冲破了阵法可是大麻烦?若真大麻烦,我还是避一避吧。”洛银闻言,不禁哑然。这麻烦哪儿是宁玉闯的,分明是她与谢屿川造下的。从昨日起胡家的人便没停歇地在碧水城找人,即便没有宁玉破阵这一出,恐怕等不到明日早上他们也还是能找到客栈来。眼下无非是将时间提前,来得也算正好,刘浔的故事说完,洛银也该办正事了。她拍着宁玉的肩道:“与你无关,你且退下吧。”几十个胡家护卫是为了捉伤胡治岩的人,而非闯阵的宁玉,洛银认为她与胡家是她的私事,没必要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宁玉往后退了两步,正好与刘浔并肩。此时客栈外的人蜂拥而至,吵吵嚷嚷地要掌柜的交人。刘浔瞥了宁玉一眼,咬牙切齿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能做出来我刘家绑人之事,还真是为老不尊!”宁玉毫不在意刘浔的批评,他只昂头望着高大的男人,咧嘴一笑:“何必说这般绝情的话?我还教过你一些法术,说起来,也算你半个师父吧?”刘浔哼道:“你还好意思提?!你将阵法倒置教我,害得我在捉灵兽的过程中受伤,你还从我这儿骗去了一百两银子学费,还来!”宁玉往后退了半步,护住口袋道:“到我手里的便是我的,况且是人都知天为上,地为下,那阵法法诀我只改了这一句,谁只你小子是根木头不懂变通?!”“你还说!”刘浔的手扶在腰间大刀的刀柄上,恰是此时胡家的人闯进了后院,掌柜的跟在身后没能阻拦,一脸为难地望向宁玉。宁玉收敛了与刘浔的玩闹,正色摆手让掌柜的退下。他心想不过是冲破了一个小小阵法罢了,若真有急事,大不了跟人过去将阵法补上,却没想到宁玉还没开口,洛银却往前跨了半步。她身量虽不太高,可身姿修长玲珑,瞧着文弱的一个人站在众人面前却莫名气势骇人。胡家的护卫往两边散开,带领众人而来的竟是如今胡家的家主,在胡老爷身后还有烈州仙派的修梧长老。宁玉没想到修梧居然也在,刚打算冒头的心思顿时萎了下去。刘浔见到胡家人本能地皱眉,他也不知谢屿川在昨日伤了胡治岩,亦当胡家人找来的原因是宁玉闯了祸,本想推着身旁宁玉出去顶着,却没想到一回神往右侧看去,方才还站在他身边与他说话的人眼下没了踪影。何时走的?走去哪儿了?竟悄无声息,一个也没惊动。胡老爷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小院正中央的一男一女,男子身旁悬着一把长剑,女子看上去便是长得漂亮些,气质清冷些,没什么威胁。胡老爷道:“便是你们二人昨日在枫棋茶楼与我儿起了冲突,且重伤我儿?”谢屿川拦在了洛银的身前,看胡老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那眼神敌意十足,不用言语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杀气。洛家与胡家之事洛银知晓了,谢屿川也全听了进去。他没见过洛嫣,得知她死得那样可怜也起不了半点同情,只是他感受得到洛银明显因为此事情绪低落,她向来看得开、事事随意的一个人,来到洛河便始终难以开心。胡家鸠占鹊巢,以怨报德,综山上洛家祖先坟墓坍塌,身死不得安息,这是洛银的心结。她的结,谢屿川愿以身代剑,斩断之。“没有否认,便是承认了。”胡老爷不怒自威,哼声道:“来人,带回胡家,好好审问!在碧水城中,还没人敢于胡家人前这般猖狂,动手伤人更别想逃脱罪责!”修梧长老的目光扫过洛银和谢屿川,重明探洞时他留在了烈州,这二人他没见过,只察觉到谢屿川大约是个识智境的修道士,没什么威胁,至于洛银……察不出丝毫修为,大抵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他低声问胡老爷:“胡家主是否找错人了?我看这二位不像是能在殷槐手下伤了胡公子的人。”胡老爷瞥向手下,那人正是之前在琴香镇里,被宁玉一指法术打瘸了腿的护卫。他从众人身后钻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两步,还没等完全靠近就认出了来人,连忙道:“是是是!就是他们俩!老爷,您别看他们年纪小,手段可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