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反身回来,想要摸他。宋青尘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即避之如蛇蝎,急忙挪开,怒目瞪着他,警告道:“你把我辱了,你也没什么好处。”余程那只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瞬,微微勾唇:“能辱你,就是我的好处。”说完,作恶般的非要摸过来。那温热的手背在宋青尘脸颊上蹭过,没有一瞬,宋青尘便极厌恶地偏过头去,端得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余程见了这种反应,反而满意地收了手。他一面盯着宋青尘,一面又逗弄般地问道:“王爷可需小解?”余程悠哉得很,连佩刀都摘下了,“属下随时准备着伺候王爷。”宋青尘当他是空气,只低着头,研究腕子上卡着的械。这械有着十足的分量,戴了这一会儿,感觉手臂已经有些抬不起来。这么有分量的家伙,能不能利用?宋青尘心里盘算,如何出其不意,朝余程脑袋上砸一下。然而余程现在仍有些警惕,怕是不好下手。“余程,我没想到你竟是个畜生。”宋青尘尝试着先与他交谈,放松他的警惕,再伺机行动。谁知余程挨了骂,却莫名其妙有些开心。他大马金刀的撩袍做到宋青尘旁边。“你害怕了?”余程将手肘支在膝上,饶有兴味的看过来。稍微动一下,这破床板咯吱作响,“怕我伺候你小解?”“你……”宋青尘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个字:“滚。”岂料余程猛钳住他下颌,一脸邪笑:“你昨晚跟贺渊干什么去了?”宋青尘听罢,心中一颤,心虚地答不出来。他躲开余程逼视的目光,故作镇静道:“与你何干。”“你不说我也知道。”余程松开他,低低笑了一声,“我瞧你坐姿有些古怪。身子还好么?”宋青尘沉默住了。余程这语调里,似乎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关怀,不似单纯在恶劣的调笑。结合今日余程的一系列反应,宋青尘心中,忽然生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想。虽然时间上不可能完成,也找不到余程这么做的理由,但宋青尘有一种隐约的直觉。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宋青尘试探道:“我手腕疼得很,这械……能不能解开。”他本来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外头时不时有巡查的锦衣卫,想来,都是四叔宋瑜的眼线。诏狱坚如铁桶,他不认为余程,或是“余程”能在四叔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优待。“不能解开就算了,当我没说。”宋青尘刻意这么说,语调十分可怜。本来昨夜折腾的很,已是身上难受。如今长械又重,这会儿已经坠得他肩酸背痛,倒不是故意做作了。痛苦的神色很自然浮现在他脸上,方才又被水呛了一阵,加之牢里阴冷。此刻,他额间已渗出点点冷汗。宋青尘难受的将头靠在墙上,叹出一口悠长的气,眉头紧锁。他左右看了看,干脆将腿也屈到床板上,架着长械,以减轻重量,让自己好受些。出乎意料的,余程忽然显得焦灼。他起身叫了两个巡查的锦衣卫来。“大人!”这两人匆匆过来行礼。“守着这条廊,别让人过来。”余程伸头往外瞧,别有深意的说道:“我要‘伺候’咱们王爷了,莫让人看见。”一边说着,一边从暗袖里摸出来什么东西递给他们,笑道:“我拿他开开荤,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弟兄们趁这会儿吃酒去。一个时辰差不多了。”那两人先是沉默了一瞬,接着都低低笑起来:“这……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这有啥子稀罕,他生那样儿,不给咱们大人开荤,白白进来一遭嘛!”两人懒得继续办苦差,揣了东西都出去了。待他们彻底走远,余程才又背着手走过来:“爷要干什么,你听清了?”宋青尘回以冷笑,“你若辱我,贺渊不会放过你的。你可以提前买好棺椁,好叫你家人准备收尸。”余程听完,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口中却讥讽道:“你哪来的自信?”“你若不怕,现在就叫他来见我。叫他知道你如何待我。你敢么?”宋青尘瞪着他试探道。“你想他了?”余程戏谑道。宋青尘两唇抿成一线,不吭声,盯着地上的稻草。如果贺渊能出现在这里,又该是什么光景?宋青尘在恍惚中,又想起昨夜床帏间的低声耳语,眉心不由得微微跳动。“你想他了。”余程肯定的说着,眉眼间透出一种欢喜。他边说,边往外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动作麻利地开了房门出去。他步子很急,惹的袍摆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