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胆子拆封。索性送前台那边,叫他们通知赵总有空来拿罢。“温小姐,我走了哈。”阿姨告辞得急,温童嗯两声并目光扫过她手上东西,由她去了。初雪冰天冻地,人心自动围成一堆堆、一屋屋炉火。牌桌上逆时针坐是赵周二人以及陈子瞻,还有个顾医生顾岐安。后者只是三缺一临时垫背身份。赵聿生这圈做条子,把四五万打得飞起。牌起得好,就紧着打张给别人吃碰。停有下口多拿牌。连着几圈下来,另外三个要吐血了,尤其顾岐安,住地被提醒当年那个“噩梦”:是的,们圈子里都玩笑,当初和老婆是打牌相熟,老赵最常调笑,输了张六筒给老婆,老婆听牌把听进家门了。“再翻旧账我真打了。”老顾如是威胁。“底裤都输这了,打就光腚走呗。”老赵如是拆招。“下贱!”“牌臭!”时隔许久好容易攒成局,打得这般不对付,周景文必然圆场几句。只是话才说一半,抓完牌赵聿生就边咬着烟边问周,“屁股凉凉啊,这把输到秋裤了。叫人送个软垫进来。”说罢推倒牌,自摸杠上开花。们几个连连骂道:臭屁!顾岐安真想走人来着,周景文妨事状地按住他,“紧他得意去。也只有在牌桌上逞逞能了,感情上、工作下家上一塌糊涂呀。”顾呷一口茶,“哦?此话怎讲?”说工下家他是知道。赵聿生辞职事基本传开了,虽说这人劣迹斑斑,但当真恢复了自由身,各家猎头也是蠢蠢欲动的。毕竟实力摆在那。铭星那边就好几派人给开条件了。而某人的意思是,这想给任何人打工。私下同周景文聊过,觉得过去这十年自己最失败地方,就是把一个团队建设得全无血肉。成熟成功团队该是各放异彩的,然而好像离了就转动。赵聿生说,很想重新洗牌,建造一个各有千秋班子。说感情顾岐安就一头雾水了。或换言之,从来不信某人能被感情绊住脚。周却神叨叨地摇头,“嗐呀,那你只知其一知其二了。”有人眼刀子刮一眼他,“我怀疑老顾的牌都是从嘴里‘拉’出来的。”牌臭是因为你嘴臭。“拉”这个动词,更是别致到让一直旁观老陈倒吸凉气。还是低估周景文了。人为能跟家大小姐拉锯好几年都难舍难分啊,第一关就得扛住赵氏一脉相承的毒舌功力好不好?周景文:“也没否认我说的,是不是?”赵聿生冷哼,气定神闲地数番收码子。周继续,“今朝平安夜啊,是不是?”陈顾:“是呀。好端端的腻歪日子,我们三个上辈子做了天大孽撂下暖被窝来陪一个单身货。”音一落,有人明明赢了牌,却输了里子面子。即刻起身就走,临了还端起茶漱漱嘴,放下时习惯性地往杯子里掸烟灰、灭烟蒂。周景文:“哎!长眼睛,这我杯子!”赵聿生假把式抬杯一觑,真耶。人畜无害,“啊,抱歉,拿错了。”温童到达梁家的时候,正巧收到父亲来信。祝她平安夜快乐。显然不是群发,短信开头题了句“相相囡囡”。短信已读瞬间,温童卡上就多了几万块钱。她突然很想哭。也确实哭出来了,梁洲就在边上,骇了一跳。问原因她也说,反倒没头没尾地问他,“真愿意娶我?”花园里处处张灯结彩。们家那条小柴胡长得很结实了,几步下阶蹦跶到主人脚边,梁洲弯腰逗逗它,再直起身答,“我认为这个问题该是,真愿意嫁我吗?”“愿意。如果嫁给能帮我稳赢接班人身份,顺带收拾温乾和朋友。”“温童,知不知道平安夜许愿都特别灵?”温童心脏无由一跌落。梁洲略笑着,好像一部反转片导演在幕后看到观众果然掉了情节陷阱,抄兜开门进里了。没说全的答案是,当然是喜欢她。这份喜欢里有来自初印象固若金汤的好感,亦有男人厮杀占有欲,只是他会喜欢祖业家产多得多。她也远远够到叫他为了爱抛弃其他地步。换句话说,梁家儿郎喜欢的是温家女儿。而一定是温童。一顿晚宴不伦不类,吃到月色朦胧,温童就主动离席了。梁太赠了她一条红珊瑚翡翠古董项链,算礼及见面礼。好贵重,她没敢要,结果出门上车的时候梁洲还是追送来了。“收,她今晚能把房顶念穿信不信?”这倒也罢。甚至要她就地戴到脖子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