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餐桌,他也曾那么短暂地失去过听觉和声音。
事情和最开始相比并没有任何不同,他一早就知道她会和别人结婚,自己也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走进婚姻殿堂。但知道她的理想有关婚姻后,忽然对未来产生了深刻的恐惧。
仿佛看到她很好的一生了。
这画面和当时在伍家里想象的她和伍柏延的那场人生电影不同。
那时候也许是举案齐眉,现在这画面里添进她的爱了。
联姻也可以诞生爱情。
向斐然很长时间没有掸烟灰,安静垂着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自嘲的。
不要小看她爱任何人的决心。她能爱别人,度过一生。
一支烟的功夫很短,等风散了散烟味后,他才返身回去。
再聊起女朋友时,方随宁明显感到他的兴致不那么高,问起异地恋打算怎么办时,向斐然说:“顺其自然。”
“哟。”方随宁一晚上
尽捅刀子了,“不是怕被别人抢走吗?顺其自然肯定凉了。”
向斐然停下动作,安静看她数秒,目光沉如深潭:“说点好的。”
“百年好合呢?”
太好了,好到背弃她的理想,不可以。
向斐然想了想:“就祝,四年好合吧。”
“啊?”方随宁觉得他有病。
没见过给自己恋爱卡ddl的。
商明宝两手的拄在卡座边沿,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他:“为什么是四年?”
火关了,锅底不再冒泡,白色的雾气也冷了,在彼此的眼前消散开。
向斐然与她视线对上,手指神经不受控地蜷了一下,目光的底色却沉静温柔。
“要留一年给她找新的心爱的人。”
商明宝猝不及防,愕然的神情定在脸上,瞥过视线时,她敛下的睫毛将瞳孔上的水雾也一并敛了。
吃完晚饭,方随宁还想排队去吃一家据说很正宗的糖水,但队伍好漫长,狭窄的店面内人满为患,取餐靠阿姨吼,真让人有身临国内之感。但方随宁说出这句玩笑话后,没人回应。
看到商明宝低头坐在粉色塑料凳上,因为与夜市如此格格不入,因而显得孤零零的,方随宁跳着走过去,有些不解地关心:“怎么啦?怎么突然情绪就不太高?”
商明宝抬起头,没头没尾地说:“刚刚cheers的时候,我们杯子里装的是可乐。”
没有人懂,但方随宁还是“嗯”了一声,肯定了她。
商明宝更高地仰起脸,沐浴在糖水店的檐灯下,执着地、略微带着笑意地问,“所以,不会实现的吧?”
因为干杯的话,是酒才会有效力。
那个一十五岁的理想,她不想要了。
“我不想那么快了。”商明宝认真的,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给上一个心爱的人留多一点时间,也是可以的吧。”
从心脏猝不及防蹿起的一股遽痛,瞬间麻痹了向斐然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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