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低着头慢慢从人群中站出来,清晨微弱的阳光,照在她的后背,迎着光对上遗妃的面庞。
莫莲不卑不亢行礼,这三日过去遗妃的红疹又加重了。
“你看来是苍天要收你。”
遗妃自从进了轩辕城尘渊便把掌管六宫的权利给了她,别说是处理一个小小的奴婢,便是让整个辛者库陪葬都不为过。
又转头看向崔嬷嬷,“辛者库每人罚俸禄一年。”
四周安静,随后哀怨声四起。
一年的俸禄少之又少,很多人家徒四壁,靠俸禄维持一家几口人的生计。与其说生计,倒不如说能吃上饭而已。
莫莲看着不可一世的遗妃,依然冷静自如,丝毫没有恐惧之意。
“敢问娘娘,用的可是桂花研磨制作而成的香薰。”
遗妃略微低走,“你鼻子倒好。”
“娘娘,奴婢死之前有话想说,是关于您身体安康的。”
遗妃冷笑,每个求死的奴才死之前都要为自己辩驳,以求一丝存活的希望。
“说。”
“娘娘,您是边境人,边境之地苦寒,没有什么花。桂花花粉细腻,甜腻异常,娘娘可能您的体质不适合这种熏香。”
边境便是今日的西藏一带,莫莲的中古店之前进来一位可可西里的客人,选了一件貂毛大衣。为着做回头客,莫莲在隔壁买了块南方独有的桂花熏香作为赠品,结果那客人满身红疹过敏了。
好心办了坏事~莫莲印象尤为深刻,那客人后面告诉莫莲,是因为南方的熏香太过于细腻,长久在大风沙地带生活的人角质层变厚,毛孔稍微粗大。哪怕遗妃保养得再好,也逃脱不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定律,无孔不入的熏香刺激了深层的皮肤,便成了这个样子。
遗妃给息儿使了个眼色,“行,就让太医验验。”
遗妃宫里所有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检查一万次是否有毒,且太医们都是在宫中呆了多年,自然不可能怀疑到这头上。
刘太医听了莫莲的话好似醍醐灌顶,立马上前替遗妃把脉,一刻钟之后跪下回话。
“回娘娘,姑娘所言不假。娘娘脉相时急时弱,正是体内渗透虚气与本源想冲的结果。”
遗妃这会儿脸色变好了许多,毕竟女子最在乎自己的尊容,可以医治就一切都好说。
“一个小宫女都能看出来,你却不能,罚半年俸禄吧。”
刘太医本就是老实人,扣了俸禄自然是难过万分,却也只能跪下叩首谢恩。”
遗妃傲慢地瞥了一眼太医,随后走向莫莲身侧。
“你是如何得知的。”
莫莲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几百年后得知的,反正进宫这么久也没人知道她进宫前的往事。
于是开始胡编乱造起来,“回娘娘,卖我进宫的那人,曾有一位边境朋友来探亲,在我家桂花树下长满了红疹,与娘娘症状一致。”
“那那日在华苑殿你为何不说?”
“我闻到娘娘身上的熏香只觉得很熟悉,其中缘由这两日才想起来。娘娘的衣服也不是我焚烧的,宫里向来欺软怕硬,奴婢是替崔嬷嬷背了黑锅,还请娘娘不要责罚所有人。”
遗妃从头上取下尘渊赏赐的桂花簪子递给莫莲,“你倒是重情义,看来本宫和桂花相克,这个就送你了。”
说罢,随手把簪子扔在地上了,再和息儿耳语几句,便上了矫辇。
莫莲看着那根簪子,脑子里鄙视这不懂尊重的遗妃一万遍。
但身在屋檐下也没有办法,莫莲捡起簪子,磕了几个响头感谢遗妃恩泽。随后用布包起来,无比珍视地收在自己怀里。
息儿服侍完遗妃上轿后又折返,“娘娘觉得莫莲胆识智慧过人,从今日起,代替崔嬷嬷为辛者库管事。”
莫莲听此拿簪子的手一顿,辛者库众人又开始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