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也许她从始至终看的都不是自己。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猛地坐起。
马车外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是宫中难见的烟火气,就像青葙身上的味道一样。
谭琦耳朵尖,在外头注意到李建深的动静,连忙问道:“殿下?可有吩咐?”
李建深揉了揉眉头,道了声‘无事’,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这阵子怕是太忙,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太子妃看的自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他不应该多想,免得控住不住自己,回头吓着她,那便不好了。
李义诗正从宫里出来,想着东市逛腻了,便想到西市去逛逛,给青葙买些小玩意儿,免得她成日里在宫里待着闷坏了。
谁知在巷口却瞧见一辆马车过去,她本没在意,是她的婢女多看了一眼,‘咦’了一下。
李义诗早不耐烦自家小婢女一惊一乍的劲头了,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了她一下,道:
“做什么呢?一天里要’咦”个几百次,你主子我没病也要被你吓出病来,今日给你买的蟹黄酥没了。
说着,轻嗔了她一眼,转身就要上马。
那小婢女觉得冤枉,忙拉住李义诗道:“公主,别啊,蟹黄酥还是留给婢子吧,婢子这回是真瞧见了。”
李义诗早不信她这话,哼笑两声,手摇着软鞭道:“瞧见什么了?说吧,本公主正觉得骨头酸软,想找个人练练呢,若是你说的不能叫本公主感兴趣,那便找你吧。”
那婢女却十分自信,拍着胸脯道:“公主,这回婢子可陪您练不了,您猜猜我方才瞧见了谁?”
李义诗甩了两下鞭子,发出‘啪’、‘啪’两声声响。
那婢女立即投降,不敢再拿乔,连忙道:“方才婢子瞧见了太子殿下的侍卫,就是那位姓谭的。”
李义诗一听,连忙将手中软鞭收起,道:“谭琦?”
婢女连忙点头:“对,就是他,他守在一辆马车外边,往那个方向去了。”
她伸手一指,正是西边。
李义诗皱起眉头,谭琦在李建深身边如影子一般,成日跟着他形影不离,除非是办差,否则不可能独自出来,那马车里的人多半就是李建深。
往西边去,西边……
李义诗一愣,随后飞快飞身上马。
“公主——!”婢女冲着她大喊。
李义诗道:“你自己先回去,我去去便回!”
然后勒马转头,飞驰而去。
西边……沿着这条街一直往西边走,再向北拐一条道,便是大理寺,她的二皇兄李纪元就被关在那里。
她虽知道李建深不会光天化日对李纪元做什么,可就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