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谷自然愿意,只是这里卖鱼没有清理内髒的习惯,苏谷本想着自己去清洗,就见顾渊已经乐呵呵的提着鱼拿着刀去水桶边开膛破肚了。
苏谷失笑,把已经蒸好的大米饭煨在灰烬上热着,竈膛上搭上炒菜的锅。
自家相公总是这样,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却从不认为竈房里的事本该是哥儿女子做的,从他能下地行走的那一天开始,不管是做饭洗衣还是清扫整理,他都会主动去做。
刚开始苏谷还会觉得他是在刻意表示善意,后来他便知道是自家相公从骨子里就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不一样,他的相公爱撒娇,干活笨拙,但却比任何人都有男人的贴心和担当。
五花肉切成薄片在锅里煸出油脂,放上洗干净的白菜,盖上锅盖焖煮片刻,白菜吸满了油脂满是清香,肉片入口滑嫩肥而不腻,香味传出去老远。
顾渊吸吸鼻子把片好的鱼放到竈膛边上,目光忍不住在炒好的肉片上流连。
一旁添柴的木头也忍不住咽口水,他胆小,只敢偷偷往那菜上瞄。
苏谷一见两个人的馋样就笑得不行:“鱼汤做起来快,再等一等就能吃饭了。”
顾渊强忍着偷吃的沖动简易的木桌打开,又把今天开荒的时候顺手割来的青草和着麦麸倒在马槽里喂骡子,一来一去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了。
苏谷做鱼汤简单,锅里放少许的油把蒜和辣椒煎出香味,倒上热水把鱼头鱼骨放进去滚开,然后把切碎的酸菜和鱼片先后放进去,略烫一烫后就好了。
这样做出来的鱼汤色奶白鱼片滑嫩,酸酸辣辣很下饭。
三个人满满一盆白菜肉片和一锅鱼汤,按理说是吃不完的。可最近顾渊的食量太大,这麽多菜竟然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旁同样搭着简易竈膛吃饭的匠人们闻着这边的饭香味嘴里发馋,有不少人直往他们这边瞧,这一瞧就发现了顾渊异于常人的饭量,比脑袋还大的木盆,顾渊足足吃了一大盆。
菜盆里剩下的鱼汤和锅里烧的焦焦脆脆的锅巴也都进了他的肚子,一顿饭连菜带饭吃的干干净净,看得匠人们目瞪口呆。
泥瓦匠的老大名叫安福,是个年近四十一米八几的壮汉,他平日里饭量大,交好的人常戏称他为‘饭桶’,如今他看着顾渊并不算壮硕的身体却有这麽大的饭量,便好奇的上前搭话。
“主家兄弟,你这看着也没多少肚子,怎麽能吃这麽多饭?”
顾渊一脸满足:“这也没办法啊老哥。我这天生饭量大,吃了还不长肉,我爹以前常说我对不起吃下肚的那些粮食。”
安福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起来,也歇了再询问的心思,总归这世界上奇人异事千千万,能吃一盆饭也算不上什麽大事。
也有性子促狭的悄悄玩笑:“谁家老子能养得起这麽大饭量的小子,这怕不是太能吃了才被家里赶了出来做了上门女婿。”
话虽这麽说,他们也是瞧着主家面善和蔼才敢这样玩笑。
对于上门女婿的打趣顾渊向来是不在意的,即便别人说起了他还会很认真的告诉好奇的人,他是自愿做上门女婿,并不存在什麽走投无路吃不饱饭之类的理由。
打趣的人见他这模样笑的更促狭,却也更加敬重他,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做上门婿的事实。
房子紧锣密鼓的盖着,与此同时东街上一家关闭了许久的铺子突然换了新锁,不时有做工的人进进出出搬桌椅木柜,粉刷墙壁,瞧着像是要重新开张的样子。
而苏家买来的山头上,一个不起眼的窑洞里已经堆满了十多麻袋的土豆,顾渊正盘腿坐在窑洞外面的地上,随着异能的催发,他周围大片嫩绿的叶子迅速长大开花,很快就进入成熟阶段。
这些都是他这些日子的辛苦成果,也是给即将开张的铺子做储备。
感受到土壤里的土豆彻底成熟,顾渊刚刚要收回异能,却发现身体里的骨窍发出了清晰的‘啪嗒’声,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流淌在经脉里的异能壮大起来,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河谷里的长溪。
顾渊恍然明白了能吃的缘由,他的异能好像再一次进阶了。
落户鲤桥
“世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今儿个算是见着了。”初秋的午后是个难得的閑暇时间,几个中年哥儿妇人坐在马路边上晒太阳纳鞋底,为过冬做準备。
距离苏家最近的周家大婶看着已经砌好的青砖墙不由得羡慕感慨:“这才短短几天的光景,砖墙都砌好了。看来过不了几天就得架大梁了。”
“那是,十几个人一天到晚不歇息的干,可不是快的很嘛。”王家婶子也笑着接话:“今儿早上我看见苏家那哥儿和他夫婿提着肉去村长家了,想来应该要定下日子了。”
李家叔婶性格不大说话,只笑一笑后就去做自己的事。倒是他的妯娌名唤‘金桂’的婶子是个话多的,言语间满是好奇:“这家里满打满算才三个人,你说架梁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来请咱们做帮工?”
按照鲤桥村的习俗,盖房子基本很少请外面的泥瓦匠,都是由村里手艺好的匠人们操持,两三个就够了,再加上邻里乡亲们帮衬着,一个多月下来也都能修好。
而且到了架大梁的那天肯定要办喜事,主家提前给亲访邻居的哥儿妇人们打好招呼,一大早就买好肉菜做一桌不错的席面,用来招待前来贺喜的客人。
大多数时候不需要主家特意打招呼,周围的邻居和亲戚家家户户基本都会主动来帮忙,大人们忙自己的事,孩子们则聚在一起打打闹闹过家家,显得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