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角落处还有一蜷缩人影,只是再一相看,竟还有些熟悉——披头散发,面如薄纸,内腑空洞,不是伥妖还能是谁?
只是,短短不过几个时辰,为何就成这样?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救我”伥妖似乎发现视线的来源,藏于污发的眼转了出来,姜止吟愣了愣,因为她在妖的眼里看到了交织的恐惧和愤恨,再无先前的傲慢与不屑。
姜止吟一瞥黑衣。
……
……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同黑衣自然也做不到围炉恰谈。
瞬息间,磨石崩裂,尘土四卷。
姜止吟还像对付伥妖那般,斗法中亦不放松探究。
只是她愕然发现:黑衣似妖似人,竟道妖两法皆通,修为比预料的还要高些,是渡劫巅峰。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没有同她们缠斗的念头,各种术法明晰可见有所保留。
这时的息娩之也瞧出场面有些微妙。
只是她静拨琴弦两下,又忽然觉得洞内寒风凌洌。电光火石间,空中竟开始飘起了霜雪。
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时,息娩之微怔。
只是一看又见姜止吟手中剑不知何时早已凝起寒霜,联想起她的剑式,蓦地想起化雪三式。
她尚在山门时就有耳闻此式的威力t。
「一剑命中一剑又至,三式尽中,血不凝而亡。」
这么想着,只见徐徐飘荡的霜花齐齐汇聚于剑身,剎那间姜止吟脚掌一踏,消失不见。
这一瞬,疾乎闪电。
待再现人影时,剑已同纷雪融作一体劈头盖脸地朝一人斩去。只可惜,后两剑被笛音抵了过去。
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欣喜之余,息娩之不由看一眼木淮。
忆起他七魄少一魄,再也做不成梦寐以求的剑修就难免心生叹惋。
与此同时。
化雪三式虽只中了一剑,但巫若自然也不好受,他撑着左臂的伤口,有几分欣赏:“出剑很快、很准,但狠度还不行。招式也不错,可修为还是差点儿。天赋万里挑一,可惜”
他说的话夹带真情,又十分笃定。
姜止吟听出巫若几分惜才的意味,但更多的是觉得那“可惜”二字是将她看作将死之人。
她半挑眉:“此招式是我独创剑法,定有不足之处。既有不足,晚辈自当受教。但前辈既然是圣地之人,又何故藏首藏尾,不以真面示人呢?”
巫若以为姜止吟是想诈他,便不反应。
可持笛的指骨终归不由紧了二分。
“前辈道法高深,手中笛尚不是凡品,但又修习妖法如此,还不好猜吗?”姜止吟接着道:“可圣地音修多的便是玉山,玉山不谙世事,我能想到道音双修的同辈不过寥寥几人,几人又都未及渡劫。思来想去,你也只能是前辈了。前辈浑身灵力深厚,实力完全在我之上,可起先却有意不想同我打。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前辈认识我,抑或者认识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