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在她耳侧,一声一声地响着。他抱着她,不在意周围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寂静的楼梯,步伐稳健地一直走到房间,服务生给他们刷开房卡,插进电源器里。沈思晏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房门合上,他走进卧室,俯身将她放在床上。她却没有松手,顺着倒下去的动作,揽着他脖颈的手也将他带下,他猝不及防,双手撑在了她的耳侧,目光对视,是个极尽暧昧的姿势。她微眯着眼睛,眼尾狭长,眼神迷离,醉醺醺地看着他,像勾人心魂的狐狸。他目光下垂,落在她带着暗红酒渍的唇上。连漪听见了一点的吞咽水声,目光轻瞥,看见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彼此呼吸间都带着酒气,她的目光从他的眼睛又落到唇上,然后又看向他的眼睛。谁都没有动。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一直到连漪手臂真的酸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点。“一直抱着,不累吗?”他先开口,语气平和。连漪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装醉被他发现了,她僵硬了一瞬,支撑不住了,顺势松开手。她的眼睛里带上了水光,就那样抬着眼睛看着他,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沈思晏目光冷静地和她对视着,理智却又一步一步地败退,终于,他伸出了手,轻轻地,缓缓地盖在了她眼睛上。他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他手心下眨动,他低下头,却是在自己手背上轻吻了一下。他起身,给她拉上了被子。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连漪环住了他的腰,侧耳贴在他心口。她仍看着他,目光盈盈,不发一言。一时沉默。沈思晏手指从她的发根轻抚到发尾,带着爱意的温柔爱抚令她忍不住战栗。他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俊气的脸靠近她,连漪闭上了眼睛,沈思晏却是错开了她,在她耳侧咬着牙,声音发狠地道:“连漪,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喝醉了。”他的手指带着怒气,重重地抹过她沾着酒液的唇,起身,阔步离开了房间。房门一声轻响,连漪眼神恢复清明,她看着天花板,耳边回响起的却是他沉默时的心跳声。快而重。作者有话说:存稿箱日记:827日,当你们看到我的时候,说明主人还在外面,不仅没有回家还没有修文,只有孤独的箱箱一个箱在家守着孤寂的存稿。(抱膝)回来了回来了,修了修了——鸽子28日留。[]清晨酒会散去,空气里漂浮着尘埃粒子。连漪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下的花园,喷泉的雕塑洁白,草木葱郁,远处是看不到边界的葡萄藤。小花园被收拾了干净,看不出昨天的丁点热闹,花匠在修剪花枝,剪刀的咔嚓声是这个清晨唤醒她的声音。风一吹过,花匠修剪完整的树冠沙沙作响,落花吹了满天,飘在空中,晃晃荡荡。偶尔换一个环境生活,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不过可能是认床,昨晚睡得不算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早上睁开眼睛时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漪翻过身,从床头摸到手机,时间还早,不过五点多。从酒庄郊区过去研究院,要比从家过去远,但时间也绰绰有余了。一晚上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连漪觉得不太舒服。她本是想先回一趟家的,从卧室走出来,却发现卧室外的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一个袋子摆在单人沙发上,那个品牌是连漪过去经常穿的,她拿起袋子,看见了一条白色的长袖伞裙,正好能搭她白色的帆布鞋。这只有可能是沈思晏送来的,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她这种衣服和鞋子必须同色系的小强迫症。她在客卧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早餐只吃一片面包和一杯麦片牛奶。快要出门的时候她接到宋苒的电话。宋苒问她:“你起床了吗?”连漪将包拉链拉上,她说:“正准备要走了。”“好,起来就行,我就怕你睡过头了,”宋苒说:“我今天有个早会还没准备,我已经在路上了。”“没事,你先走,”连漪弯腰系上鞋带,问宋苒:“对了,那个早餐是谁送的?”“还能有谁啊,沈思晏一大早就起来了,还跑了会步,又去给你送衣服和早餐,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宋苒拖长了调子懒洋洋地说。“他,走了吗?”“我怎么知道呢,反正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宋苒说,“怎么,你找他啊?”“没有,”连漪打开了门,说:“我也要走了,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