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呢?”
“并无表示。”
楚荆早觉怪异,李锡最重视军粮,依他多疑的性格,不可能放任陆随行屯田之事,更是数十万军饷。
陆随冷笑道:“一群隔岸观火的废物,不管他使的什么阴谋诡计,军饷已经拖不得。”
楚荆敏锐察觉到他话中之意,问:“是北狄?”
陆随点头,拿出密探来信。
[扎亚台已出狱复职。]联军战败后,北狄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准格尔部归顺不久,本就蠢蠢欲动,半月前北狄突然出手,斩杀了准格尔部叛军头领。
本以为北狄会囤积粮草,休战至少半年,没想到自此边境便时常遭受北狄骚扰,有时是夜袭,有时又光天化日,挑衅过后便立即撤退,行踪不定。
陆随生疑,施了个计策,才打探出扎亚台出狱的消息。
“扎亚台瞎了只眼,还能领兵,真是小看他了。”陆随拳头紧握,像要把密信碾碎,“既然北狄贼心不死,扎亚台的项上人头,我西北军是要定了。”
边军内调
温启国已在御书房外站了一日,为了求见李锡。
更深露重,房内的灯火已经熄灭,整座皇宫死寂无声。
胡公公手持一盏昏黄的灯笼,再次前来劝回。
“温尚书,夜深了,陛下已经安寝,您还是请回吧。”胡公公的声音在寂静的宫墙间回荡,带着几分无奈。
温启国置若罔闻,他紧紧盯那扇紧闭的御书房大门,仿佛能窥见躲藏在门后的人。他跪地行礼道:“老臣有要事求见陛下,边军内调之事务必慎重!”
胡公公已经愁得眉头皱成一团,皇命难违,他只能为难地摇头:“你的折子陛下已经看过了,陛下自有决断,温尚书早日回去吧。”
“边兵弱则夷狄为患。”温启国对着漆黑的书房高声道,“北狄与乌拉汗对边境多年虎视眈眈,此时内调边军至长安,边关城防空虚,无异于将我大昭的国门敞开给外敌。尤其是北狄两次进攻为果,但主力并未受损,我军却有大批将领投向敌军,一旦边军有调动,他们必定立刻进攻。”
巡夜的太监也听到这不小的动静,纷纷侧目。
这话是说给李锡听的。
今日早朝前,众臣昏昏欲睡,站在最前排的两位就已经吵了起来。
温启国与王礼据理力争,在百官面前不顾礼仪,指着他的鼻子骂架,已然撕破了脸。
荆州之役,京军主力几近覆灭,元气大伤。北狄突袭长安那一战导致京城守备雪上加霜,余下都是伤病残将,起义军迟迟未灭,发展至今人数已达数十万,有向北进军之势,长安城内人心惶惶。
王礼上书提到西北军骁勇善战,提议部分边军与京军对调,让边军入京保卫京畿,同时训练京军戍边,补充兵力,一举两得。
“边关安危重于泰山!”
温启国一把年纪,险些动起手来,他骂道:“北狄多年从未停止进攻陇西,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如今更是视西北军为仇敌。先不说边军内调消耗军资极大,一旦有调动的消息,北狄会立即出兵。若陇西失守,不仅是长安,整个大昭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