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一拉,屋里黑乎乎的。
“宴青川。”郁寻春突然出声。
“怎么了?”
“你带眼罩了吗?”
“没有。”
郁寻春没说话了,宴青川问:“怎么了?”
郁寻春没有立刻回答,黑暗里传来窸窣的翻身的声音,片刻后他才说:“你介意我开着灯睡吗?”
“当然可以。”宴青川说话时身体已经撑起来,探着手臂伸向床头的开关,话音落地,灯也亮了。
郁寻春背对着他,道了声谢。
宴青川同样侧躺着,盯着他圆滚滚的后脑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说:“你平时都是开灯睡觉的?我之前几次半夜路过你房间见你房里还亮着灯,还以为你都在熬夜。”
熬夜是真的,开着灯才能睡觉也是真的。
郁寻春静悄悄的,很久没说话,就在宴青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嗯”一声,就将事情揭过,而是第一次,主动谈论起了过去,虽然依旧说得很简单。
“小时候犯了错就会被关禁闭,很黑,我不喜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平铺直述的语气,没有讲述自己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也没有去描绘刻入心底的恐惧和害怕。
胆小和怯懦,被他强硬地扭转成了我不喜欢。
郁寻春拒绝在他人面前示弱,这是他当下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交心。
说完后郁寻春又有点懊恼和紧张。
后悔自己说这些,害怕宴青川问更多,又担心他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宴青川一直没出声,郁寻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他往墙贴了贴,有些烦躁。
“寻寻。”
郁寻春心又提起来,没应。
下一秒床垫咯吱一声,什么重物落在床上那般狠狠往下一沉,郁寻春惊恐地睁开眼,宴青川已经裹着被子挤到他床上来了。
“你干嘛?”他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不断往墙边退。
郁寻春退一点宴青川挤一点。
一米二的床,躺郁寻春一个人都费劲,更别说加上一个近乎一米九的宴青川。
退一下挤一下挤一下退一下,床摇得嘎吱嘎吱的。
被子被宴青川压着,人被被子束缚着四肢,郁寻春贴在墙上了动都动不了。
想把人踹下去连脚都抬不起来。
“挤死了!”郁寻春烦死了,“你又犯什么毛病!”
他拿出吃奶的劲去推人。
宴青川展开双臂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寻寻,空调是不是坏了,我好冷,你不冷吗?”
郁寻春看了眼往外送热风的空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