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京都地牢里死了一个僧人,与此同时,皇宫里疯了一个皇帝,后来,他们成了史书上最不堪的那一页。
我捧着婚服来到地牢时,那僧人正靠坐在墙角,眼睛微微合着,淡青色的僧袍染上斑斑血迹,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
分明已经狼狈到了极致,却依旧显得那么的从容。
我对他一见倾心,爱入骨髓,无法自拔。
可我对空见的这番心意却是实实在在害了他。
“空见。”我小心地将婚服放在空见身侧,火红的婚服华丽无比,那是我从那么多款式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想着最衬空见的气质。
空见却是看也不看,只是淡淡开口,“僧人空见,魅惑君心,按律当诛。”
我心中一哽,是了,这句能害死空见的话原本是从空见的嘴里传出来的。
分明是我喜欢他,喜欢到了疯魔的地步,可在世人看来却是他魅惑我。
朝堂上,群臣死谏,务必要处死妖僧空见,南齐容不下一个断袖的帝王。
处死空见,皇帝依旧是明君,空见只是一个和尚,死了就死了,微不足道。
可我却不愿意,不愿意牺牲空见。
而空见说这句话时,正是我对他强取豪夺之时,也就是说,他宁愿让自己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有些恼怒,忍不住质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空见,你真的没有心吗?”
空见并未有丝毫慌乱,“此身已许佛。”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婚服往空见的身侧再推了一些,“空见,我定然不会让你有事。”
“僧人空见,魅惑君心,按律当诛。”
空见还是这句话,我只得无奈放弃,回了帝寝宫。
帝寝宫中,年轻的帝王衣衫大开,身上仅披着一件婚服,脚边丢了几个空的酒坛子,我喃喃自语,“僧人空见,魅惑君心,按律当诛。”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空见说了好几遍的话。
手中的酒坛子有些拿不稳,落在地上,此时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好像是一个小孩一样,面上充满茫然之色。
渐渐地,茫然转为狠辣,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是夜,空见被人悄无声息地带到了帝寝宫。
帝寝宫之中,挂满红绸,龙凤喜烛,彻夜燃烧。
我按着空见的腰身,将人禁锢在龙床上,一层层,一件件,充满耐心地剥落空见身上的僧袍。
空见这些日子受了刑,僧袍下的伤口有些已结痂,有些正在流血。
我假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可脸上的疯狂却是控制不住,疯了,恨不得杀人的疯。
空见才是真正的平静,始终一言不,不仅如此,连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他甚至懒得抬眼去看一眼我。
任凭我剥取他身上的衣裳,任凭我们赤裸相对,任凭我将婚服套在他的身上。
我疯得彻底,掐着空见的脖子,探头去吻空见的唇,空见这时终于有了反应。
他伸手想要去推开我,可却是这个动作彻底的取悦到了我。
我突然哈哈大笑,“空见,你也会怕,怕我玷污了你不成?”
空见推拒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明明他此时如此狼狈,明明他面对的是拥有一切的帝王,可他眼中的傲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是目空一切,什么也不在乎的傲气。
反之,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在这眼神下,溃不成军。
我视死如归一般拥住空见,“空见,我输了。”
我的泪水落在空见的脸上,空见闭上了眼睛,仿若不知。神明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的信徒,对一切苦难视而不理。
高高在上的帝王信仰他的神明,可神明对他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