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沈言也算是耳目众多,她最近活络的事儿恐怕他也都知道了…伶嫣伸手扯住了正要离去的容七袖子,红唇似是要被咬出血一样,细声说道:“本宫去了……不会打扰到你们家公子?听闻沈太子受了风寒……”怕是没空教她练字吧……容七只觉得公子简直神了,竟然连三公主说的话都能知道,勾唇一笑,按着沈言教他的说道:“殿下贵人多事,自行安排就好……”说罢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伶嫣颇是为难。“殿下,去吗?”回到屋内,沐紫将她的佛书放下,递了一杯热茶说道。伶嫣撑着脑袋,小脸愁成了苦瓜,她倒不是害怕去见沈言,而是她那字……真的让人头疼!“算了,帮我准备下昨日做的糕点,去墨竹居…”伶嫣哀嚎一声,认命的起身,既然答应了他,便没有不去的理由。空山新雨后,墨竹居的绿叶又深了一层,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筑巢,院门被树荫环绕,就像是世外桃源。午后的阳光刺眼,伶嫣换上了轻薄的纱衣,既然是去学习,头上的步摇便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白玉簪子,将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包子,松松垮垮的顶在脑袋上,显得娇俏可爱。她手腕上挎着食盒,里面装的是新做的糕点,这是伶嫣准备留给自己品尝的,却不巧遇上了早日阴阳怪气的容七…沈言算是有口福了……踏入墨竹居,外面的两个小厮便齐齐行礼,好像一早就知道三公主会来一样…伶嫣眯着眼睛一笑,径直走向了里屋。“三殿下。”还未等她开口,额头上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沈言便开口道,只见少年一席白衣束身,头戴金冠,挺直着身子站在案台前,手执笔墨,洋洋洒洒的在宣纸上落下几个字。伶嫣凑近一瞧,嘿,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怪她不识,沈言写的杂乱且多,倒是有几分她平日里写字的感觉。伶嫣收回身子面含微笑的把手中的食盒放在台子上,见一旁的木桌边有张椅子,便将笔墨摆好,宣纸铺展,自顾自的坐了上去,一副乖乖听课的学生样…沈言正站在她对面,看着伶嫣不禁嗤笑,放下手中笔墨,语气略有些无奈:“殿下还真是自觉…”而另一边容七将房屋的门窗都紧闭,随着轻微的声响退出了屋内,一时间只留下了沈言与楚伶嫣。沈言踱步走到伶嫣身侧,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坐在了她的一侧,开口道:“殿下该不会真的认为孤是来督促殿下练字的吧?”此话一出,伶嫣心头一紧,不是来练字的难不成是来下棋?总不成是质问她为何不送他糕点?他沈太子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不会吧……看到伶嫣的表情,沈言便能把她的心理猜个透彻,玉扇一合,轻碰少女额头,吐出一人名。“柳元平。”伶嫣正襟危坐,丝毫没有了刚才逗弄的想法,盯着沈言两眼放光,这是有他的消息了?还是查出些什么了…沈言靠在椅背上,反而这会儿不急不慢起来,他气色极好,不像她听说的沈太子感染风寒多日……伶嫣等了半响,才听的面前的郎君缓缓开口:“柳元平来皇城时见了一个人,是贺寻。”他也在思索,柳元平和贺寻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那为何柳元平冒死来皇城的原因就是只为见贺寻呢?沈言百思不得其解,但把他们二人连接起来,唯一相交的一点便是他面前的三殿下,楚伶嫣。她要做贺夫子的学生,又要求柳元平寻当年的真相,线索汇集一处,又陷入了死穴…伶嫣沉默,贺寻此人性情不定,爱好独处,唯一能接近他的办法便是秋考夺魁……可贺寻和柳元平怎么会有关系,会不会和她母妃的死有关……伶嫣只觉得心里泛苦,伸出手探向了台子上的食盒,里面装有她新做的甜食…怪不得那日沈言要逼她练字,原来其中的奥妙隐藏在这儿…她趴在桌子上像一只备受打击的猫,弓着身子软塌塌的贴着桌面,一张小脸写满了丧气。沈言抬眸瞥了一眼伶嫣,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这几日他听闻,世家公子传言,他们楚南三殿下温婉贤淑,学富五车,知书达礼,还做得一手好厨艺,有超过纪莲成为世家争夺的第一贵女……看来她这几日的努力颇有成效,不过……沈言垂眸,伶嫣可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会吃肉的小狐狸,暗地里可是会张牙舞爪的唬人…“还有一事,应该与你有关。”沈言见她神情厌厌,突然开口道:“柳元平去了桥头县,见了容妃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