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成一团,向窗外扔了出去。案台上还有不少她练过的宣纸,被风吹得有些杂乱,墨香在鼻尖萦绕,阵势堪比大师写字。容七讪讪的整理案台上的宣纸,每看一眼都不忍再看,明明三公主临摹的那么认真,但这字确实……看不出是按着公子的字写的……“不练了?”沈言站在荆川宁身侧,一双眸子恰好能看到桌面上的那张宣纸。伶嫣点点头,转身走到床榻上。床榻放着的木桌上还有刚刚下完的棋局,伶嫣垂眸,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考试你不管了?”荆川宁走了过去,仿佛要考试的不是伶嫣,而是他。伶嫣皱眉,看着木桌上的棋盘不理他。沈言没有管那两个人,反而拿起一张伶嫣临摹过的宣纸端详了起来。这个字…他好像在那里见过。指尖划过上面干了的水墨,沈言心头一紧,看着伶嫣的眼神有了几分怪异。“与孤下一盘棋,若是赢了,便不用练了,若是输了,孤要你练。”沈言大跨步走到伶嫣面前,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质。伶嫣此刻也是刚刚抬起眸,看着沈言眉头一皱,刚才那盘棋明明早就可以赢,为何他要输?这个人真是奇怪……她压着心底的怪异,不留痕迹的又看了一眼棋盘,默默心底记下那棋子的位置。“答应与否?”沈言又问,声音比之前冰冷。伶嫣看着他,抿着唇不语。“君之你别为难嫣儿,她棋艺不深,不是你的对手。”一旁的荆川宁有些紧张,扯了扯沈言的袖子。“嫣儿七年没有下过棋,要她练字也不是这么个方法…”少年还在劝说,伶嫣却出乎意料的出口道:“好,我和你比。”她要看看沈言的棋艺到底如何,难不成真连荆川宁一个初学者都比不过?荆川宁见劝不过,主动收拾了棋局,棋盘已空。围棋博弈,考棋技,考心境。沈言此人棋风诡异,变幻莫测,明面上看着是一套,但仔细观察却有内含玄机,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全套。伶嫣懂棋,但许久不下很是生疏,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但沈言没有想过她会是自己的对手,故一开始便不曾放下心上。可她的进攻如狼似虎,一炷香的时间沈言便已经被逼到角落。她的棋风倒是正派。沈言落下一子,拿起旁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看着对面的伶嫣问道:“殿下的棋倒是正派,不知是哪位大师所教?”荆川宁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也不知是谁教给表妹下棋的…好像是突然一下便会了……伶嫣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的棋没有人教过,太后荆氏虽让她习女工琴艺,但围棋这类却从未教过。若是真的要说是谁所教……应该便是那人…“王祁予。”她实话实说,面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心中所想。原来是王家公子,荆川宁抹着下巴,可嫣儿表妹怎么认识他的,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太后荆氏对伶嫣颇为严厉,每日安排的课程满满当当,他见她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王祁予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沈言则是一笑,脑海中闪现出了那日王家少年郎一袭白衣,独坐茶馆,面色深沉的画面,王祁予是个正派人物,若真是他所教,那也说的通。刚正不阿,善恶分明…可他和伶嫣却并不是一类人。回答过后陷入了沉默,只留下落子的声音。王祁予爱棋如爱画,从前无人与他下,便教伶嫣与他一起,刚开始伶嫣下不过,但后来却鲜少有败。他下棋太过正派,她投机取巧,便赢了棋局。可从那日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耍过心眼,也再也没有下过棋。“殿下输了。”沈言最后落下一子,看着伶嫣似笑非笑。伶嫣垂下眼眸故意不去看沈言,同类动物之间总能敏感的嗅到危险的气息,面前的男子来者不善,她要与虎同谋,但也想要全身而退。“殿下明日再来,孤亲自教。”沈言神色平常,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在收子的过程中附身在伶嫣耳边,“与柳先生有关。”他说的极快,伶嫣只感受到了一股微微的热流,让她耳尖发痒。伶嫣点头,没想到这他的效率还挺高,这么快便有消息了,不过她还是心中疑惑,为何沈言刚刚明明可以赢,却要故意输给荆川宁……她看向一旁正在享用糕点的荆川宁,更是不解,这输给他又没什么好处,干嘛要让着他…伶嫣只是张了张口,把心中的疑惑压下,最后什么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