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嫂还有事,等到出了派出所以后就单独走了,张嫂推着祁老爷子的轮椅,二人踏上返回大院的路。
太阳已经落山,但是晚霞尚未离开凡尘,首都被蒙上淡淡的红霞。
夜风已经起了,带着一点白日的热,但是只要再过半个小时,这风就会完全凉下来。
“也就是陈公安来了,才能这么快就把案子给断清楚。”张嫂不由得在夜风之中感慨。
“郭大姐的性子有点不依不饶,要是让那个带孩子的小姑娘蹲监狱,那可就是让好人凉心。”
陈逢春摇头,“不会,最外面的骑车公安确实是新瓜蛋子,但是还有老公安在里面,肯定可以断得出来。”
顿了顿,陈逢春补充说道:“这案子不复杂,那个犯了错的女同志也就是一时想岔了,问话稍微严厉一点,心理上就绷不住了。而且那个桑同志也把自己的证人情况说的很清楚,主要公安去走访很快就可以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张嫂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郭婶子居然这么执拗。”祁老爷子插嘴。
张嫂连忙说道,“要说郭大姐这么执拗也是有原因的。”
从张嫂的口中,陈逢春和祁老爷子才知道为什么郭嫂子和小偷过不去。
原来当年郭嫂家中的钱丢了,郭嫂子的丈夫在修屋顶的时候跌落了,伤到了后脑勺,被送到医院里抢救,结果因为没有钱,他的命没了。
“郭嫂子家里的钱不少的,因为大儿l子是有一笔抚恤金,所以要是钱还在的话,怎么都够手术费,郭嫂子的丈夫也不会去世。但是谁知道那个小贼那么刁钻,偷了存折和印章,硬是把钱给取空了,其他东西动也没动。所以也不知道丢了多久,事后公安表示也没任何的线索。”
时隔多年,张嫂还记得当时发现钱丢了,人没了郭嫂子的哭嚎声。
那声音可以说是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听者无不抹泪,里面淬着的深深恨意也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小偷的存在,让郭婶没了丈夫,拉扯孩子们长大,她对小偷是痛恨到了极点。
说着说着,张嫂想到了一件事,忽然对着祁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桑同志很眼熟,好像见过。”
祁老爷子摇头:“我是第一次见到她。”
张嫂笑着说道:“她上了《首都日报》啊,那个劳动急救法,老爷子,当时还让我剪报纸呢!就是她啊!”
祁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是她啊。那确实是个正直的好孩子。”
陈逢春没看这份报纸,开口询问:“什么报纸?”
祁老爷子:“桑同志是解放轧钢厂的职工,她送她外甥女去幼儿l园上学,遇到了幼童被花生米卡住了气道,她出手救人,接受记者采访后公开了自己的急救方法,叫做劳动急救法。等会回去给你看报纸你就知道了。”
陈逢春点头。
他们二人说着话,差不多是二
十分钟以后回到了家里。
家里头灯都是灭的,今天晚上祁平江的一个战友儿l子结婚,他携妻子和儿l子去参加战友的宴席,显然现在还没回来。
陈逢春去书房里,正好那本剪报笔记本就放在书桌上行,她打开一看,果然见到了桑云窈的侧面剪影。
仔细读过了以后,陈逢春把笔记本合拢,重新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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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家议论桑云窈的时候,桑云窈也带着小团子回巷子。
她踏入到198号院子的时候,院子里纳凉的二大爷就瞅见了,开口问道:“小桑啊,这又是咋回事,还惊动公安了?”
靳双双的事情郭嫂子都不追究了,桑云窈也不想提,她这会儿l开了口,保管整个厂区的人都知道。
桑云窈笑眯眯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二大爷放心吧,我要是犯了什么法,还能回来吗?那岂不是直接就在派出所里被突突了。”
陶素素被桑云窈逗得发乐,“公安断案子都是要讲究法律的,还能够把你突突了?”
桑云窈一板正经地说:“陶姐说的对,那就是我要是犯了错,公安把我关起来,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