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合上电脑叹了口气,毕竟是假期,心有点飘,做什么都定不下来,转头看见张野正在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吗?”我问张野,从早上开始这孩子就一脸纠结。“我大伯让我去他家过年。”我闻言怔了怔,是我疏忽了,忘记张野还有几个亲人在这儿,我问道:“你想去吗?”张野犹豫半晌:“他们说我堂哥要结婚了,要我去帮忙。堂哥和我小时候关系很好,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那么就去吧。”我道。那些人毕竟是他的亲人,而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张野,过完年你回学校去吧,不能不读书,至少要把高中念完,我听房东说你初中成绩还可以?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那些人要是还缠着你,小柳哥帮你送到别的城市去。”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他这样混日子不是长久之计。张野黯然道:“他们说如果我也跑了,就去挖我奶奶的坟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父母欠的高利贷,你没有义务替你父母还钱,何况你还没成年。而且,法律上根本不允许他们这种威胁打砸的要账方式。”我对法律也不太懂,只随口说了一些知道的常识,具体还要咨询律师,张野却跟算账4035大年三十,陌生的城市,我一个人在家,门突然被敲响,这事着实有些诡异。这里的门连猫眼都没有,我只好高声问是谁,门外的人没说话。心中陡然浮出一个可能,旋即又被我否认了,现在严昱承必定要待在严家,他们有一齐守岁的传统,怎么可能来这里。虽然大脑里的思想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出现过的念头无论如何不能当成从没发生过,我因为这一瞬的猜想而产生了懊恼的情绪,又因为这一点懊恼变得更懊恼。我又问了一遍。“是我。”听到熟悉的音色,我一怔,脑子里没想其他,身体先去开了门。严昱承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肩上落了一点残雪,站在门外,隔着一米远都能感受到身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