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桌边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两瓶,而后喘着粗气抱怨:“渴死我了。你这屋里也太干了,怎么还不弄个加湿器?”
沈嘉聿转身去厨房烧水,按下烧水壶的按钮后,他随意回道:“不干啊,你看墙上的湿度计。”
夏念森瞥一眼,开始系衬衫的扣子:“都说了低于八十五我就受不了。”
沈嘉聿嘲笑:“你可真是公主的娇贵身子。”
夏念森懒得搭理,也去翻出了一碗方便面,边扯开边警告:“我妈那边你懂的,昨晚那些人嘴巴得封严实了。”
沈嘉聿轻嗤:“知道。帮你多少回了,轻车熟路。”
夏母对夏念森要求特别严格,不让逃课不说,连喝酒、晚归、熬夜、谈恋爱都要管,夏念森自小到大和她斗智斗勇,其实分寸还是拿捏得住的。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怕其他人乱说。
昨晚上七八个人一起喝酒唱歌打游戏,没做太多逾矩的事,但难免碰上没眼力见儿的人喜欢添油加醋。
和夏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一起玩儿,可不得花式炫耀一番。
虽说昨晚上沈嘉聿就已经和那些人打好了招呼,但那个和夏念森吻得昏天黑地的学姐,还是偷摸发了个意有所指的朋友圈。
她也不算太蠢,顶多算不谨慎,没去想就算屏蔽了夏念森和沈嘉聿,也还是会有人截图发给他们。
于是吃着泡面的夏念森收到消息后,气得眼冒金星,一拍桌就哧溜站了起来:“真他妈服了。”
沈嘉聿皱着眉按下他:“行了,你先醒醒酒,我去找她。”
齐筝肉疼地从中佳广场出来时,手上多了几个奢牌的袋子和一盒精致的蛋糕。
这座市中心的商场最是豪华奢侈,有着许多其他商场未入驻的小众轻奢品牌。齐筝本是买不起这商场里的大多数东西的,但她为了让自己不再怯惧高消费的地方,有意识地进行脱敏。
脱敏是需要金钱代价的。
到底还是没能大手大脚,她只买了一件衬衫和一条围巾。而那块用透明圆盒装好的蛋糕,则是要带回家和齐颂一起尝尝的。
只是齐筝并没想到,不过是想坐在路边的咖啡厅外歇歇脚,就能再次看到沈嘉聿。
透明落地窗内的卡座,沈嘉聿和一位面容娇艳的女孩儿相对而坐。
那个女孩儿齐筝认识,是当初报道时领她到宿舍楼下的学姐,说话温温柔柔的。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学姐的表情有些尴尬,沈嘉聿则始终平静,只是嘴巴开合。
学姐偶尔抬手捏捏手臂,是有些紧张的表现。齐筝还看到她开始频繁喝水,拿杯子的手并不稳当。
沈嘉聿的身体姿势很放松,向后微微靠在椅背上。他不笑时看起来有点严肃,眼神很冷,一只手转着咖啡杯,即便听不到声音,齐筝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游刃有余。
只是还没等她观察太久,学姐突然站起了身。她抚着胸口朝对面说了些什么,声音应该不小,因为齐筝看到咖啡厅里的其他人都对她行起了注目礼。
沈嘉聿微微仰头看着学姐,嘴角没有笑意,却莫名一股从容和置身之外。
学姐的肩膀开始剧烈起伏,同时哭了起来,她抬手擦去眼泪转身就走。
齐筝刚打算收回目光,却与扭头的沈嘉聿四目相对。
不过停顿了秒,就在两人都没其他动作时,位于齐筝斜对面的咖啡店大门口突然传来骚动。
齐筝直觉不妙,小跑了过去。拨开人群,就见刚才梨花带雨的学姐皱眉倒在地上,蜷缩着攥紧了胸口的衣服。
恶犬:装疯卖傻,随心所欲
学姐似乎陷入了昏厥,但表情十分痛苦。她的四周空出一块明显的空地来,许多人讶异地围观,却完全不敢轻易察看。
齐筝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尽量冷静清晰地说明情况。挂了电话后她抬手将大家疏散开:“都站远点,让空气流通。这里有懂抢救的医生吗?”
见窃窃私语的人群没有回应,齐筝撸起了袖子,蹲下了身。
她在那繁多的枪手经历中,就有一次社区的医疗救护知识实践竞赛。
但她当时学得囫囵吞枣,学得快忘得也快,目前只能回忆起一些要点。
事急从权,她不行也得行了。那个学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救护车没那么快来,再不采取些措施,恐怕事情就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