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荀简直是将他提拎着的,他狠狠的将傅承德抵到了一道墙壁之下。
“你捞够了钱把这么大烂摊子丢给我,现在钱花完啦?拉拢一堆只想赚钱不想干活的人罢免我?你把这烂摊子丢给我多长时间?这三年你都干了些什么?现在出来罢免我?鱼肥了该宰啦,你就出来了?安城分公司的事死无对证了你就逍遥法外?”
傅荀紧揪着傅承德的衣领一句句的质问,将人逼的面红耳赤,“我每天拼命的时候你在哪?每天下午你在哪?周末在哪?端午节中秋节他妈的圣诞节情人节你在哪?我在哪?”
“每一个缺席的法定工作日你都在哪儿?哪个温柔乡?”
“我呢?我得到了什么,我每天公司公司公司,我吃在公司睡在公司,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傅荀的手攥到发颤,眼睛里怒火万丈。
“你到底有什么脸,什么勇气骂上门来!”傅荀松了一只手,一拳挥向被问的哑口无言的傅承德。
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他又何必这样苦心经营!
明仁的这一年是个多事之秋,傅荀打着笼络人心、收够股权的名声虚张声势;戴兰背地里早就在动手实实在在的操作,准备没收了越来越不可控制的傅荀的职务另扶傅承载上位;而傅承德亦收拢了一批人,要集体请愿罢免了傅荀在集团的总裁职务。
傅荀一直在下的便是这盘棋,从一开始局就布下了。
他为取得戴兰的认可,他没有生活;他为了巩固地位,事必躬亲;他一手作戏一手设防,请君入瓮,苏芸受了戴兰一辈子的气,他拿回来了,傅承厚当年辛辛苦苦几十载的成果他拿回来了。
可是他却为此弄丢了一件东西!
傅承德半躺在地,傅荀单膝跪在他身旁,仍然揪着他的衣领,“你这辈子已经是赚了,你赚的盆满钵满,你打着明仁的晃子天上地下的招摇,你吃喝完乐了一辈子,你赌钱赌掉了老太太一辈子握在手里用来制约所有人的武器,你该知足了!”
傅荀手指狠攥的像要将手中的衣料捏碎,他尖刀似的目光在傅承德油光水滑的脸上雕刻,咬牙切齿,“识相的就拿着你的股份安安静静的养老。见好就收吧,我的二叔!”傅荀松了手,双掌在傅承德肩膀上重重拍下,傅承德被拍的直往下躺。
无论卑鄙的无耻的不择手段的,抑或高尚的道德的,明仁的内忧就此落幕。
傅荀的地位已无人能撼动。
下午,一场远在海城的宴会需要傅荀出席,一行人伴着他从总裁办出来,前呼后拥进了电梯,出来也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地下停车场,一辆红色豪华轿车上正下来一个中年女人,人群中间傅荀目光望出去,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短暂的停留后淡然转开,冷冷的大步前进。
轿车前的潘秀华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发毛。
她看着那个小子咬碎了牙。
那边傅荀短发盛着灯光,清俊的脸上一股不容情面的凛冽。
车门被秘书打开,利落上车,空留一道深色剪影。
两辆黑的铮亮的豪车驶出停车场,转弯,车轮与光洁的环氧地坪摩擦出声音。
江城小雨淅沥,车闯开雨幕,一路前行,最后驶进江城机场附近一个专为商务机使用的机场内。
私人飞机现在成了傅荀跨越地区工作的一个重要交通工具。
车门打开,雨伞开路,风掀着他深藏色的西装,被拥着,踏上飞机。
夜幕拉开,飞机在海城商务机场降落,这边天气晴朗,分公司早有人来迎接。
一列黑压压的商务轿车一起离开机场。
出机场后车队分开,一部份人同傅荀出席宴会,一部份人去往分公司,各自完成各自的使命。
车驶向一座华丽的建筑,在门廊上停下,有侍者拥来,颔首开门,傅荀下车,手指握上西装边沿,扣上了一粒扣子。
西装挺括,是从头到脚的矜贵感。
一行人整装前进,傅荀在前,个个西装深沉,浩浩荡荡而来,宴会厅早已人满为患,这是一场企业家协会举办的宴会,会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财富榜上有名的人物,傅荀到来不久,便被其从人群中找到。
简单的一阵寒暄后,余会长热情的握着傅荀的手,“傅总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是行业未来的希望,大有可为啊!”
“余会长您过誉了,”
“不不不。”余会长冗长的摇头,在喧哗里更靠近了傅荀一些,“你一定以为我是在跟你客套,我和你父亲有过一些交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最近明仁的事我有些耳闻,这场改革是胜利的!年轻人放心大胆的去干,做出更多的可能性!”
“余会长有心了。”离的近,傅荀对人苦苦一笑。
宴会结束,傅荀在明仁集团旗下超五星酒店下榻。
海城这个有几千万常住人口的大城市,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商务金融中心之一,繁华、开放、包容。
退了所有人,傅荀独自一人站在酒店顶层房间的落地窗前,遥看脚下星河般的不夜之城,眼底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