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逐渐有人声响起,有人不可置信问道:“真死了?”
有人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确定:“真的是那个太尉的亲女儿l?”
“朝廷真的会为了普通百姓,斩杀权贵之女?!”有人声音颤抖,眼神闪过希冀的光。
议论声中,屈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滚烫至极的茶汤,没有感受到昂贵茶叶的清香,只觉得烫极了,将口腔、舌头都烫出燎泡。
她将茶盏置于手边木桌,深吸了口气后,便沉稳道:“先将夫人抬回房里,小心伺候着。”
身后侍人连忙称是。
而她则站起,竟扯出和蔼笑容,喊道:“既然这逆女已被宁大人依法处置,那屈家与千帆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吧。”
她对着站在宁清歌身后的钟千帆招了招手,又笑:“小友天资卓越,武艺过人,即便出身乡野,无长辈、名师教导,也能一举夺得武状元之位,实乃少年英才。”
“只可惜这逆女心胸狭隘,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确实是我屈家教女无方,让千帆小友受尽委屈。”
她抬手一拜,满是歉意道:“除此之外,屈家还另有补偿,还望千帆小友收下,原谅屈家。”
三公之一的屈夏太尉是何等尊贵,除皇帝之外,这大梁数她们三公最为显赫,可现在却当着百姓、宁大人、八皇女的面,屈尊纡贵向一个小小状元赔罪。
钟千帆眼眸虚晃一瞬,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屈夏直起身,笑道:“日后千帆小友受任武职,若有不明白之处,尽管问我。”
原是先礼后兵之计,前头和颜悦色的道歉,后一句却威胁起来,暗示钟千帆日后还要在她手底下干活,若是不见好就收,那她就不知要做些什么了。
钟千帆心慌一瞬,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宁清歌。
这人依旧镇定如常,好像没看出来屈夏在打什么主意。
对面的屈夏笑了下,拱了拱手就道:“此事到此为止,诸位都散去吧。”
话毕,她竟打算转身就走,可正当这时,突然有一道清冽声音响起。
“且慢!”
她转过身,问道:“宁大人这是做什么?”
宁清歌勾出一抹笑意,笑不及眼底,只觉冰凉,缓缓道:“这案子还没有审完呢,屈大人。”
“哦?屈钰已伏法斩,宁大人还想再查什么?”屈夏故作镇定,很是疑惑的模样。
宁清歌不卑不亢地继续:“屈钰一事是了结了,可屈家还没有完呢。”
屈夏唇边笑意一僵,虚伪面具破碎,眼眸瞬间如寒冰一般,死死盯向对面。!
盛凌云还未有动作,她就先一步往前,抬手推门。
盛凌云还以为她要收拾自己,腿一软,差点没能站稳,见她推开门,从身旁跨过门槛、走入其中时,顿时松了口气。
这也不怪她,仍谁年纪小时,被如此面容可怖之人吓得半死,数月不能安睡,也会留下极重阴影。
汗水浸透里衣,髻粘在颊边。
盛凌云心中虚,却又想不到什么法子。
只听见屋里传来几声尖
叫,紧接着就见屈钰被两人押着双臂,按着走出。
之前在朝廷之上,屈钰与钟千帆对峙时,还见她面色红润充盈,气势狂妄嚣张,不过短短三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两颊消瘦,眼底青紫,衣衫凌乱得不成样子,不断哭嚎道:“阿娘救我,阿娘!救我啊阿娘!”
”八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她想挣脱扑向盛凌云,却被身后两人死死按住。
身后屈夏、屈夫人等一系屈家人跟随,想来是知晓无法再逃避下去,索性跟随而出。
“屈立,给八殿下抬个椅子来,再让下人沏些茶水,”她声音一顿,又补充道:“就用我珍藏数年的黄山毛峰。”
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单是这份定性就足以让人侧目,亲生女儿l还在前头哭嚎,她却在说着黄山毛峰。
人方落座,就瞧见屈钰被押着跪在宁清歌面前,往日心高气傲的人,在将死之前,也没任何自尊,不是跪宁清歌,便是在向阿娘、八殿下喊救命。
可身后人不曾给她丝毫回应,身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