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竖起食指比了个默声的手势,李陵见状结合华书装扮立刻有了猜测,暗道倒霉,自己要是说破了这小公主的身份,搅了她的事,只怕要被玩死,然而下一刻却让他更呼倒霉。
只见华书笑眯眯地向他走来,拱手揖礼唱喏道:“弟孟疏,见过姊夫,姊夫安好~~”
再抬起头时,华书只看到了直挺挺倒下的李陵。
嘁,没用。
不过半日,新到的骑都尉李陵与孟小郎君二人不和,方一见面就被孟小郎君气晕过去的事情,就传遍了军营。
“你,你,你让她装作谁不行?你们华家旁□□么多年龄相仿的儿郎,做什么让她装成我们孟氏子弟啊?”喝着压惊汤药,李陵质问道。
华景无语:“什么你们孟氏?你姓李!”
“我夫人姓孟,我就是孟家人,我就是半个孟家子!”
“。。。。。。”华景,“也不是我让她自称姓孟的。”
李陵把额间帕子一掀,推开喂药的亲随:“那你快快把人送回去啊!”
华景把茶盏一放,向着众人躬身道:“这也是我叫苏中郎和常兄同来的缘由。”
随后华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以及华书现今寻了雁守疆做靠山,不肯回长安,甚至直接住到军营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华某无用,连挑拨离间的法子都用过了,还是劝不回她。诸位都是当世英才,苏中郎更是陛下信重之人,还请一同帮我想想主意吧。”
苏武皱眉思索片刻道:“一方投鼠忌器,一方毫无顾忌,此事只怕不易。且公主身份尊贵,你作为兄长都无法管束,旁人更难。”
常惠也摇头不语,华景转向李陵:“姊夫,那日我见你与雁守疆极为熟识,可否请你从中说项?”
李陵摆摆手:“我与雁守疆是熟识,但以他的性子,只要认准一件事,想要扭转他的想法难如登天,除非你愿意告知他临尘公主的身份,或者向陛下请旨给他施压。”
华景悲苦道:“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常惠:“在下私以为这两种办法都是与公主鱼死网破,若公主闹起来。。。。。。还是得有什么法子让她自己愿意回去才是。”
众人接连摇头,李陵灵光一闪突然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李陵双目放光,盯着华景:“阿景,法子没有,消息倒有一个,或真可让她自己愿意回去。”
‘砰’的一声,华书将木制茶盏扔向柱旁,水花飞出,将在座几人吓了一跳,说话的李陵也抖了一下。
华书还气不过,一把拔出佩在腰间的短匕,横在李陵颈侧:“混账!你敢毁我阿姊清誉!”
“阿书!”华景一把抓住华书的手腕,“姊夫不过将他知道的消息告知于你,你还要杀人不成?”
此时李陵也有些生气,言语间也不再客气:“公主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毁长公主清誉这种事情我可没胆子做。”
华书咬牙切齿:“曹阿兄故去不足一年,尸骨都尚未寻回,阿姊怎么可能再嫁?这消息不是胡言是什么?你们想哄我回去,却不该拿我阿姊做筏子!”说着将匕首狠狠插入桌案。
那桌案厚逾寸半,竟被华书极怒之下力透而过,只余刀柄在外露着,众人皆是大惊。
眼见华书现今一身匪气毫不收敛,华景越发生气:“你如今找了靠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与清誉,我投鼠忌器,也奈何你不得,我说此事是想让你回去,但确无虚言。你既不信,就在这里等着长公主大婚的消息吧!”
“你!”
“怎么?要把阿兄一并杀了不成?!”
华书紧咬下唇,‘锵’的一声拔出匕首摔门而去。
人走远了,李陵与常惠才稍稍松了口气。
常惠不可置信道:“罪过罪过,我真不该来凑这热闹,难怪中郎早早避开,公主盛怒之下,当真气势凌人。华兄,公主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李陵盯着被匕首刺出来的洞补充道:“不只是力气,这还需要技高的技巧啊,难怪雁守疆为了留下她不惜开罪你。”
然而他们谁的惊讶都比不过华景,他一直以为华书受雁守疆重视是因为骑射天赋绝佳,然而今日一开眼,分明是趁他不备学了旁的东西啊!
‘砰’的一声,华景重重拍在桌案上:“安荣这浑小子,必是他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