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些恍惚,有些懵。
此前发生的种种她都清晰的记得,她记得她是如何坠入宅地的无间黑洞的,记得如何脱困的,也记得后来是怎样恍恍惚惚来到大牢,怎样掐住这妖僧的脖子抵在壁上的……
很奇怪,她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记忆里的那人是她,却又不像她。
但确实,就是她。
阿沅有些恍惚的想着,入魔什么的……
果然很刺激啊。
锁链摩擦着地面,冷器相交的声音传来,年轻的僧人自黑暗中走出来,修长的两指伸向阿沅的眉间……
就在指尖将要触及阿沅眉心之时,阿沅陡的清醒过来,腾腾腾连退三步,脊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戒备的看着眼前人。
月光下,僧人的俊容依稀袒露了出来。
僧人一怔,触电似的缩回手:“……抱歉。”
阿沅也是一怔。
因为妖僧的面色看上去太不好了。
不能用差来形容,是非常差。只见他苍白的俊容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纠缠不断,这分明是邪气入体的表现。
阿沅似乎明白了什么,愣住了。
年轻的僧人垂下眸,黑气虽纠缠着他却并未入他澄澈如琉璃的浅灰色眼底,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淡消散、化去。
阿沅常听别人说人死后怨气不散便要请高僧来超度,阿沅原以为左右不过一个除妖,大约是佛门的手段圆滑些,显得不那么残忍而已。原来不是这样的。
这个妖僧是真的,能够净化妖气的。
真是神奇。
然而年轻的僧人微垂下眼眸,十分沮丧和抱歉的模样:“贫僧才疏学浅,未能将施主与你识海中的邪物分离开来……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
一瞬间阿沅识海里响起尖锐的咆哮:“只是?绵薄之力??你丫斩个妖气都快把我剃光了还绵薄之力!!!”
阿沅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迷雾重重的识海中,硕大的花苞抱着自己光秃秃的枝叶跳脚,其上本密布的长刺全被……修剪没了……
是真秃了。
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