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默了一会儿才道:“贫僧……是再给你驱魅。”
“……祛魅?”
僧人眉目秀致温润,极有耐心的解释道:“施主,贫僧虽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但你已然入魔。贫僧为你摆下驱魔真虽然不能将你身上的邪祟祛除干净,但可清明神志,不入迷障。你受邪气侵扰甚重,尚需七日方可除尽邪气……”
徐徐的,不急不缓的声音响在耳侧,又跟念经似的,阿沅本还算清明的大脑被僧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又变得混沌起来,猫瞳半明半寐之间,红雾若隐若现。
“贫僧会为施主摆下七日驱魔阵,伴着三日清心咒方能……”僧人说到一半,忽然卡壳。
一只小手忽然戳了戳他的劲瘦的腹部,阿沅倒在他怀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像只小猫似的:“不说了好不好,头疼。”
年轻的僧人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当真不说了。
僧人默了一会儿,合上眼又开始念起了清心咒。
阿沅:“……”
极浓的血色自猫瞳一晃而过,阿沅柔弱无骨的小手落在僧人的胸膛前,猫瞳微微眯起,阿沅挑着眉看着年轻的僧人线条优美的下颚:
“我说了头疼,别念了。”
掌心下是跃动的心跳,杀机毕现。
僧人顿了下,睁开双眸,眸色浅浅,无悲无喜:“你受邪气侵扰极易生出杀心,驱魅过程自是痛苦难当,可……”
阿沅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怎知是受邪气侵扰而不是我真的想杀你?”
猫瞳底下红雾越来越重。
僧人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贫僧知道姑娘不是这种人。”
阿沅笑了:“你知道?连我自己都不能确……”
僧人笃定的又重复了一遍:“贫僧知道的,姑娘不是这种人。”
阿沅一顿,笑意尽收,冷冷的看着僧人没有焦点的双眸:“你知道什么?你我不过这才第二次见……”
僧人笑着摇了摇头:“错,是第三次。虽然时隔多年未见,姑娘笑音一如当年。虽然这么说姑娘可能不信,有人看相识人,而贫僧闻音识人。
姑娘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石相击,是磊落而坦荡的人才拥有的笑声,贫僧,是不会认错的。”
阿沅默了好久,许久才低低回了一句:“闻音识人……谁信你啊,怪人。”
年轻的僧人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念起了清心咒,这次阿沅没有再阻止他。
猫瞳里血雾散了许多,不过仍有一丝缠绵在眼底。
她有些不耐得扯了扯领口,她一身白裙子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污,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