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一顿,两眼茫然:“啊?你说什么?”
然而书生没说话,转身去了。
“……喂!喂,你等会儿!”
阿沅连忙将落在地上的香烛捡起来,追了上去。
此刻日薄西山,夜幕徐徐拉开。阿沅也能在外行走了。
她小跑着跟在书生身后:“喂,你怎么回事?”
“无事。”
书生目前前方,难得的,向来挂着浅笑的俊脸没什么表情。
“骗人,你肯定生我气了,我知道了,你在气我方才推了你一把是不是?哎呀,方才是我看错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别气了。”
“没生气。”
书生嘴上说着没生气,但依旧没有看阿沅,兀自往前走着。
他本来就腿长,一步抵得上阿沅两步,阿沅跟了一会儿,也就不跟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了!
就这样分道扬镳也好!
阿沅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小簇鬼火,点燃了香烛之后,开心的进食起来。
深深嗅了一口香烛的香薰味儿,阿沅满足的喟叹,血好喝是好喝但还是香烛管饱!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双不染纤尘的白鞋。
阿沅头也不回,哼了一声:“还回来干嘛?”
“抱歉咳咳……”书生说着,单膝蹲了下来,这回倒肯看阿沅了,苍白的俊脸上全是歉意,“我不该走这么快的。”
书生凤眸凝着她,眼尾因为咳嗽泛起红痕,越发显得双眸水润澄澈,像一个易碎的梦。
阿沅想,她错了。病书生不是纸糊的,是上好的琉璃盏来的,不同于季陵会伤人的锋利,那是一种易碎的美。
况且也是因为她,人脸色才那么白的,又被她推了一把,阿沅也不好再挂脸。
她一边吸食着空中的檀香味儿,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你哪来的香烛?”
这就是揭过去了。
和好了。
沈易闻言笑了笑,一瞬间那个笑若朗月入怀的浊世佳公子又回来了。阿沅还不争气的红了耳根。
他坐到了阿沅身边,淡淡道:“跟西域商客换的。”
阿沅奇道:“你浑身上下一枚铜板都没,拿什么和人换的?不会是……”
阿沅瞪大了眼珠:“不会是你的书吧?”
书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