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鬼气淡成她这样的鬼也是少有。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幕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几十年被凡人追着打的原因?”
阿沅:“……”
阿沅死也不会承认,好吧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打不过,是因为胆儿小,这些除妖师都太太太可怕了,既然打不过不如就加入他们……
她索性挑了其中最强最变态的,季陵。
跟在季陵身边确实会伤神伤心,但也有好处,除了季陵也没人能伤她了。
这个买卖其实不亏。
阿沅低咳了两声,牵着身上的伤口又开始低低啜泣:“爱信不信吧,好心当驴肺,下次我可不拦你了。”
女孩顿了一下,身上暴涨的鬼气消了一大半,双眸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轻声道:“你……你真是为了我?”
阿沅低低吸着气,闻言冷哼:“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伤了我无所谓,伤了季陵也无所谓,你动了薛时雨,你……你是在太岁爷上动土啊,你不要命了,我是你现在就逃的远远的,季陵这个疯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看了她一眼:“见他没有救你,你不难受啊?”
“我……我……”阿沅顿了一下,语气低了下来,”他不救我才是对的吧,我又没求他救我,我们没关系了,谁稀罕他救,他爱救谁救谁……“
女孩蹲在她身旁,歪着头看她:“不稀罕你哭什么?”
阿沅一顿,囫囵擦了把脸,紧紧抱住自己,低低啜泣着:“谁叫你那些破花刺,痛死我了!”见眼泪怎么擦也止不住,阿沅索性越哭越大声,“我们画皮鬼就这一身皮金贵全让你糟蹋完了!你赔我!”
女孩奇道:“那你去换别人的皮啊,谁漂亮换谁,正好把薛时雨一身皮换了不是完美?你们画皮鬼都是这样的吧?”
阿沅哭到一半瞪了她一眼:“都说了不能做坏事!会变成厉鬼的!别人的皮我才不用呢,臭的很!还有,别把我和其他画皮鬼混为一谈!”
女孩“啧”了两声,像打量新奇物件打量着阿沅,越打量越觉得有趣,越觉得喜欢。见她一直低声抽泣着,泪水把双睫都糊住了,此刻的阿沅是自己的模样,不似薛时雨那般英气逼人,艳光四射,俏白的一张小脸,剔透晶莹像蓄满了水,秋水剪瞳一样的眼眸湿漉漉的,像缠绵的江南烟雨,眼尾红红的,雪一样的肤上两抹惊心的红痕,发鬓一圈绒绒的细发,整个人,不,整只鬼好似一尊精心描绘的上好瓷器,好似水做的瓷娃娃一样,怎么哭也哭不完。
女孩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有哭也不叫人讨厌的人,她不仅不觉得烦,还觉得人家哭的活色生香。
奇怪。
简单说,就是又纯又欲。
女孩推心置腹想了一下,大底世间的男子都抵不住吧,连她都觉得赏心悦目呢。
女孩儿看了一会儿,真心实意道:“你没想过用自己的脸接近季陵吗?没准人家早就被你俘虏啦,几个好阿姐都不换的!”
阿沅想了下自己原貌出现在季陵面前的画面,陡的打了个寒颤:“不行的不行的,没可能的。”
跟着季陵的这三年,阿沅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妖精往他身边凑,毕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结局无一不是一个“死”。其中长得最美的九尾狐,姿容远胜阿沅见过的所有人,连阿沅看着都心动,可她死得最惨,别说打回原形重新修炼了,三魂六魄都没了。
季陵这个辣手摧花的莽夫!阿沅可惜了好久。
女孩不赞同的皱起眉,随即舒展了眉峰:“算啦,反正你要留在这陪我的,跟那少年再无瓜葛想他作甚?”女孩一顿,见阿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狐疑道,“真有这么疼?”
阿沅气极:“你说呢?!”
女孩挠了挠面颊,思索了片刻,两手轻抬,周身的芙蓉花海轻轻荡漾起来,花芯中漂浮出粉色的花粉,甜的醉人,那些花粉飘飘荡荡仿佛一场粉红色的梦将阿沅包裹起来,闭上双眼的一瞬,耳畔传来女孩的声音:
“这是彼岸花的花魄,养你一身伤算是大材小用了,睡一觉吧,醒来就香喷喷,滑嫩嫩的啦。赔给你了。”
——
“这根本不是什么芙蓉,是彼岸花。竟然能在这种小山村看到彼岸花,也算不枉此行。”
薛时雨叹道,见季陵半晌没反应,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走神了,想什么呢你?”
季陵一顿,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冷峻的俊脸没什么表情:“无事。”
薛时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看向他攥紧的右手:“方才从后院榕树下捡的?什么宝贝捂得这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