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被派来搜寻的人手其实并不是?很多,大概觉得不过是?一匹马和一个?实力平平的元婴期修士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路乘这一路走来,虽也会时而?遭遇逼近的魔修,但小?心?些也就避过了,总体上感觉到的搜捕压力并不是?很大,而?且越是?靠近卢新洲所?在的监牢,防守反而?越是?空虚,想来那群魔修做梦也想不到,那匹走丢的小?马,竟然没有?惊慌地往外跑,反倒会冒险过来救人吧。
路乘顺利地到达了监牢,且牢门前并没有?任何魔修看守,不过魔修也不是?完全松懈大意的,监牢门口布有?一层禁制,血红色的阵纹跟玄武城地下的类似,若是?用不正?确的方法强行破解,那么整个?溶洞内的魔修都会瞬间有?所?感应。
要是?来的只有?路乘,他可能对这禁制没什么办法,但同行的却还有?商砚书,路乘站在狱门前,辨清禁制的存在后,很自然地抬起小?蹄,比划着让商砚书破解。
“你?怎么知道我会破解魔修禁制?”商砚书眉梢一挑,明知故问。
我听人说的。路乘胡诌了一个?借口,又?用脑袋去拱商砚书的腰,把对方推到禁制前。
商砚书人是?站到禁制前了,却并不动手,只拿乔说:“破解禁制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弄错了一个?步骤,引来魔修可就糟了,上回我是?为了爱徒才去冒险破解,但是?现在……”
他看着路乘,笑吟吟道:“小?马小?马,你?又?不是?我的爱徒,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路乘撇着耳朵与其对视,片刻后,他突然“扑通”一下,趴跪在地。
商砚书正?在莫名,就见路乘短暂跪了一下后,又?迤迤然站起,并且理直气壮地开始使唤他:现在是?了。
商砚书眉梢高高挑起,眸中现出些许意外,但随即,这丝意外变成盎然的兴味,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好吧,爱徒,啊不,爱马。”
他和蔼地摸摸小?马脑袋,又?在路乘再一次的催促中,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始破解禁制。
禁制刚一解开,路乘就急不可耐地走进监牢中,穿过一段幽深的甬道,他终于见到了被关押在最深处的卢新洲。
卢新洲满身血污,双腿跪地,上身倾倒,像是?脱力一般,整个?人全靠着吊住双手的锁链才没有?倒下。
不过他似乎仍留有?一分神?智,听到走至身前的脚步声,微微抬起头,见到一张白色带毛的马脸时,瞳孔缩放,犹如非常之惊愕。
“小马师叔……”卢新洲喃喃唤道,他脸上这一刻的迷幻神?情?,直如做梦一般。
路乘随意应了下,便?低下头,在拴住卢新洲手脚的那些锁链上打量琢磨。
“没用的,这是?魔修的禁制,你?解不开……”卢新洲正想让路乘不要白费力气,就见路乘后退两步,如法炮制地用脑袋把商砚书拱过来,用蹄子比比划划,商砚书于是一脸无聊地将手放到锁链铭刻的禁制咒文上,不过几息的时间,“啪嗒”一声,锁链上的锁扣就随之断开。
卢新洲:“……”
那种做梦一样的迷幻感越发强烈了。
但如果?是?做梦,来救他的为什么会是?一匹马?萧放就算想再用那种梦境幻术控制他,想来也不会编出这么荒唐离奇的梦境吧。
因为眼前所?见过于离奇,卢新洲反倒排除了在做梦的可能,确认面前的小白马是他的小马师叔无疑。
顾不得询问路乘和商砚书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是?怎么挣脱的梦境控制,他用仅有?的力气开口:“萧放想用其他师弟去伏击设计师尊,他布局如此之久,师尊即便?是?渡劫期的境界,贸然入局,恐怕也会有?危险,必须想办法提醒师尊。”
路乘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他的小?剑挂坠被萧放拿走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提醒他哥哥呢?
他来之前期盼卢新洲能有?,而?卢新洲还确实有?,他道:“我和子衡都有?一枚命牌放在师尊手上,若是?我们遭遇危险不测,命牌便?会熄灭,师尊也会随之有?所?感应,此地危险重?重?,你?们能够脱身已是?不易,我重?伤在身,难以跟随你?们离开,我也不想留下做萧放的俘虏,或是?他对付师尊的傀儡,稍后我会自我了断,以此给师尊以警示,此行我未能护好大家,有?愧于师尊,也有?愧于师弟们,如此,也算是?能弥补一二。”
“小?马师叔,若是?这回能平安离开,以后清霄峰的师弟师妹就拜托你?照顾了,他们有?时候不小?心?冒犯你?,你?多担待些……”卢新洲仅有?的心?力都在交代后事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到“自我了断”后,路乘的耳朵就开始垮低,而?在他说这些后事时,路乘则开始慢慢倒退,待退到合适的距离后,路乘转身,扬蹄,一脚踹中卢新洲的脑门,将其正?欲抬掌自尽的动作强行打断。
“扑通”一声,卢新洲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仰面躺倒。
商砚书煞有?介事地俯身探了探,夸赞说:“你?再用力一些,就不劳他自己动手了。”
路乘撇着耳朵没搭腔,只抬起蹄子,比划示意。
“为什么是?我背他?”商砚书问。
因为我背不动。路乘像曾经以商砚书的名义在外面打欠条并且指望商砚书还债一样理所?当然。
“那我凭什么背他?”商砚书又?问。
是?路乘想救人,但无论是?面前的卢新洲,还是?那帮被控制的剑宗弟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若是?路乘愿意求他,又?或者老?实点坦白身份,变成人形像以前一样扑进他怀里,可怜巴巴地晃晃他的手指,他也是?可以答应的。商砚书本意是?想拿乔要点好处,然而?,路乘半点好处都不给,只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是?你?徒孙。
“徒孙?”商砚书眼角抽了抽,虽然不知道路乘是?怎么混成剑宗的小?马师叔的,但按辈分一算,好像还真?是?这样。
快点,把你?徒孙背起来,我们还要去营救其他徒孙。路乘比划。
其他徒孙?商砚书回想了一下剑宗弟子的数目,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会为为师开枝散叶啊。”
他低头想把卢新洲拉起来,但看其满身血污的狼狈样子,实在是?不忍让自己下手,于是?打了个?响指,用法术让卢新洲飘在身后,跟着他和路乘离开监牢。
路乘本来指望卢新洲能有?什么办法提醒他哥哥的,谁知道有?是?有?了,却是?这么个?馊主意,而?且助力也是?指望不上的,这个?危险的自尽分子,已经被他的马蹄踢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