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不会这样了。”安也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离上一次发作都已经五年多了,连心理咨询杨医生都说她可以考虑一个季度找他一次了,嗜睡发作都从一年两三次变成现在偶尔才一次。
结果,这一周密集的扮演张青青,体会张青青努力挣扎却永远挣不脱的绝望状态,她就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那种把她往回拉的力变得有些具象化。
“哪能那么快好。”迟拓声音懒懒的,一下下地摸着她的头,“那是藏在心底的洞,跟耳骨钉一样,哪怕外面长好了,摸起来还是会凹凸不平的。”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人活着总得有点阴影。”迟拓还是懒懒的,“你有我呢,怕什么。”
安也很低的笑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她又问了一遍,“怎么看出来的?”
她情绪出现问题的时候有个非常可怕的特征,就是她会开始演,演自己很正常,彻底藏在镜子里了,跟人交流的时候别人也会以为她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更何况这次她其实还没有完全出问题,非常初期,昨天视频的时候她还盯着他让他不要再给老白加餐了,胖的原始袋都能用来拖地了。
“其实不是看出来的。”迟拓说,“我这两天睡眠不好,心神不宁的,我就想还是过来看看你。”
“可能……”唯物主义迟律师说,“相处久了就开始有心电感应了。”
安也:“……”
他最近越来越不要脸了。
“下次不接这种类型的电影了。”安也咕哝了一句,坐直身体,宣布,“我饿了。”
“你还说你再也不接杨正谊的电影了呢。”迟拓吐槽,“结果还不是拍了。”
安也:“……”
“想吃什么?”迟拓也坐直,拍拍她屁股让她站起来,起身
()去开了灯。
房车一下子亮了起来。
“只有减脂餐。”安也起身把毛毯拎起来放沙发上,凑过去和迟拓一起看冰箱。
她这几年的营养师比之前那个好多了,再也不是那种冰凉的水煮饭菜,搭配的食物颜色和味道都比之前好。
但是毕竟是减脂餐,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迟拓拿了两盒出来,打开电磁炉开始加工。
安也就站在旁边发呆。
情绪不可能那么容易缓过来,只是迟拓在她彻底陷进去之前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回光明里,但是人其实还是有些恍惚。
而且那种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实际上还是会发作的失望,也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车里只有食物加热后的香味。
迟拓加热完减脂餐,在冷冻层翻翻找找,翻出来一袋东西,找了雪平锅开始加热。
再过了一会,整个房车就都是食物香味了,不是那种没有油水的减脂餐的寡淡味道,是带着香茅草的酸辣味。
安也终于从发呆里回神,看着雪平锅里的红汤:“这是什么?”
房车冰箱里还有这种美味?
“我昨天让小幺去打包的冬阴功,让她放冷冻层,你想喝可以热一碗。”迟拓说,“尤其是这种时候。”
情绪低落,需要抚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