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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幸福啊（第2页）

温热的水流在两人的手心中潺潺流淌……白色的泡沫被细细的水液带着流到防水布料上。

顾及着她的手，沈立钧不让她用力乱抓，一只大手握住两个细细的腕子固定在上方。姚依柠被逼急了，抬起一条腿去踩他，结果被他胳膊一捞，架上了宽阔的肩膀。

沈立钧俯下身，吻住她正忙着喘气的双唇。姚依柠在一阵接着一阵的欢愉中，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水，没等洇湿真丝枕巾，就被罪魁祸首啄走。

迷迷糊糊间，疲惫至极的姚依柠被热烘烘的身体抱住，陷入温暖的梦乡。

灰蒙蒙的天正往地面挥洒银粟，路边都是喜气洋洋的鞭炮声，地面落满了红皮鞭炮纸，被白雪打湿、埋下。

披着一身黑色羽绒服的姚妈妈拎着菜往住处走，成堆的鞭炮纸闯进她眼里，让她想到往年她都会被带着玩各色的仙女棒。她嫌弃那东西幼稚，只有还需要父母看管的小孩子才玩，但那个轻快的声音总是美其名曰，说仙女就要用这个。

思及此，她把两只手的袋子都转移到左手，在寒风吹干前，用戴着手套的右手，擦干了眼角。柔软的面料贴上脸颊，她重新留意包裹在手上的手套，泪水又一次决了堤。

律师和心理医生都说她需要从悲剧中脱离出来，但她大半辈子都被酿在女儿为她织就的幸福里，怎么可能说抽离就抽离。

“唉……”她放任泪水模糊视线，继续往住处走。

突然，一声颠簸的“猫啊~啊~啊~啊~啊~~”由远及近地叫了过来，一头撞上姚妈妈的小腿。

撞得她往旁退了半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她以为撞到自己的是被邻居小孩的遥控玩具车，低头才发现一个黑白相间的毛绒团子。柔软的小猫在撞了自己之后，又开始“猫啊！猫啊！”地绕着自己的双腿跳8字舞，在裤脚留下数不清的黑白猫毛。

姚妈妈莫名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蹲下来，不至于坐在那只看起来智商不高的奶牛猫头上。

“怎么叫得这么黏人啊？是闻到肉味了吗？咪咪你怎么这么瘦啊？”

“猫啊猫啊猫啊！”

一人一猫互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语言，猫头用力狂蹭人的手，人挠挠猫的脑袋下巴。

“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家把肉切了，再下来喂你。”姚妈妈起身，准备上楼。

奶牛猫却一路贴着她，跟着进了门禁，自觉主动在电梯前乖乖蹲下。

“猫啊！”

无论姚妈妈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姚妈妈就这样被迫把它留在了家里。

这只自投罗网的猫，大多时候都极为热情地黏着姚妈妈。偶尔却像是忘了这个家有个人类存在，把自己藏在书架的夹缝里，偷偷观察两脚兽。

姚妈妈上网查了查，发现几乎每一只奶牛猫都有些不正常在身上，便没去在意。

“姚依柠”睁开眼，发现本该在筒子楼里醒来的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还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提心吊胆地观察了几天，同一屋檐下的中老年人类女性给她准备了猫砂、猫碗还有猫爬架等物品，每天为她提供吃食，也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她不会再被李运泽性骚扰，也不会再被陌生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做一只猫，好像也没有不好的。

“姚依柠”跳上沙发，悄声走到合眼浅眠的女人腿边，贴着她将自己蜷成一团。

姚依柠做了个混乱的梦，梦里的视角一直在胡乱变换，一会儿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一会儿又跑到高处，好像是变成了一只上蹿下跳的猫。

她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只需一瞬，她便喊着妈妈拼尽全力冲了过去。

“妈！妈！妈！”左前爪差点把右后腿绊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场梦实在太过真实，妈妈的皱纹都清晰可见，被摸头的触感过于奇妙，姚依柠泪腺大开，在每一次能控制身体的时候拼尽全力和妈妈贴在一起。

可梦总是要醒的。

沈立钧半夜感受到怀中人的轻颤，保持着环抱的动作，打开了姚依柠摆在床头的猫猫头小夜灯。

“是做噩梦了吗？”

姚依柠的眼睛糊满了泪水，又红又肿根本睁不开，便往沈立钧怀里缩，挡住自己狼狈的脸，顺便用他的睡衣擦脸。

沈立钧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我在。”

今年是个暖冬，沪市的天空尚未飘下雪花，窗外寒风阵阵，将梦中的雪乡吹散开去。

过了一会儿，抽泣声停了下来，黑白相间的脑袋贴着沈立钧的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沈立钧，我们要幸福啊。”

沈立钧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发顶，低声保证：“会的，你会一直幸福下去，而你就是我的幸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