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嘉百集团55%的股份。”进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立钧开了口。
古井无波的声音砸在李坤受了伤的脑袋上,把他的酒醉砸醒了大半。
“你……”眉间的皮肤被他皱眉的动作挤出一些油光,“你再说一遍?”李坤用从酒捞出来的眼珠,模糊地看向沈立钧。
闻到扑面的酒气,沈立钧愈发怀念几十分钟前还在身边的姚依柠,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liam。”
听到这个名字,酒精被李坤的胆子挤出每一颗毛孔,鹰一样凌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垂眸的沈立钧。
“你是、怎么知道……”
沈立钧不满地向后靠了靠,避开李坤喷过来的臭气:“李董真的以为我会向你坦白我是如何得知这个,连方雅云也不知道的,你的秘密的吗?”
曾经令李坤洋洋得意的老底就这样被轻易揭开,重视利益最大化的思维迫使他思考应对危机的措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沈立钧把这件事告诉方雅云,不然他这辈子的产业就要拱手送给那个女人了!
该死的!肯定是那个洋妞跟人炫耀时暴露了他的信息!
与dy情意绵绵时的美好回忆同酒精一起排出身体,曾经的春风得意在此刻全转换为了悔不当初。
“逆子!你这是在威胁你老子吗!”
他端出上位者的架势,血丝爬上那双能把人刺穿的眼睛:“立钧!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方雅云!”
摘下了虚伪面具的李坤看起来顺眼多了,沈立钧淡定的坚持他的要求:“55%,少0。01%我都不保证她不会知道。”
露出锋芒的沈立钧令李坤感到陌生,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自己的这个儿子。
“你我共享一个秘密,”银框眼镜在散发着金钱气息的灯光照射下,泛出丝丝寒意,沈立钧抬眸,两双相似的黑眸针锋相对,“况且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里,李董不拿出诚意,我很难办啊。”
李坤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方雅云是对的,那个在地上爬着学步的小崽子终于还是亲手来毁掉他们了。
他不知道沈立钧对他和方雅云的婚前协议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此时也顾不上了解那么多。私生子的事他可以拿来威胁自己,也可以拿去和方雅云谈判。
嘉百是他打下来的江山,连沈棠华都没从他手里得到过一星半点的股份,他绝对不可能全权交给方雅云!
李坤的屁股在沙发里左右摆动,手指隔着纱布扣挠伤口:
“立钧,爸爸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可以立遗嘱,谁都不会抢了你的东西,我的遗产都会是你的。”
“你之前一直在华市待着,肯定还不熟悉总部的情况,没关系,爸爸带着你一点点了解,肯定不会再让别人抢了你的东西。咱们可是亲生父子,没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李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沈立钧却充耳不闻。
二十年前的他,还会想要跑来沪市,跑到李坤身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后来长大了一点,他也曾幻想过向他们问个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东西。
再后来,到了现在,所有他想要得到的解释,都被他自己在漫长的时间中寻到了答案。
随着沈立钧起身,李坤看到那双本应和他一样藏不住锋芒的眸子,此时却像极了一位温婉的故人。
沈立钧低沉的语气沉静如水:“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希望李董不要忘了出席明日的股东大会,今天就不打扰了。”
“姓沈的!”
李坤胸口剧烈起伏,他征战商场几十年,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威胁。人到中年,居然被亲儿子阴了一道!
“你给老子站住!老子能把李运泽送到监狱,也能把他捞出来!你信不信我把你也送进去!”
回复他的只有别间大门关上的咔哒声。
“怎么样?怎么样?”
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姚依柠踩着拖鞋一路冲刺滑铲,在玄关前扶着柜子站定,琥珀色杏眼里盈满了好奇与期待。
沈立钧边脱沾染了酒气的外套,边回答:“不算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会有好消息的。”
“你又这样!”姚依柠咬了咬刚涂上果味润唇膏的嘴巴,不满道:“天大的事都自己憋着,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就不能说出来让我也知道吗?”
她关心的话让他心里酸酸胀胀,外套被随手丢在一边,沈立钧向前半步。极具压迫感的身体让姚依柠忍不住后退,后腰贴上柜子边缘,坚硬的前后夹击令她上一秒还在抱怨的心变得慌乱。
“依柠说得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