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远被这话给气笑了,抬起手冲门口狱警喊,“报告管教,卢光宇偷懒!”
“你大爷……”卢光宇咬牙切齿,冰凉的手在驰远后颈捏了一把,低头去擦灯座。
狱警瞪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
驰远勾唇,收回视线时看到一旁监工的韩山也在看着自己,没有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不太开心。
当然,平时他们组长也很少有开心的表情。
他装做不查,转过去去擦旁边的桌子。
韩山试图仔细感受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肺腑像装了颗雷,再不拿出来就要爆炸了……
“驰远。”他无视周围狱友若有似无的偷眼探究,直接喊人,“跟我去把设备搬过来。”
“不去行吗?”驰远抬了抬眼皮,像个叛逆的刺头学生:“我们这组只负责舞台。”
韩山脸色微沉,“不行。”
驰远不情不愿,在韩山的底线上保护自己最后的倔强:“那等我擦完这个。”
“……”
礼堂侧间没有门,是一个凹进去的空间,放着晚会需要用到的设备和道具,是其他监舍搬进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过去,最后几步韩山实在受不了身后人磨磨蹭蹭,大步折返回去拉着驰远胳膊粗鲁地将人带了进去。
众人:“……”
“操!”驰远站稳身子,看了眼门口的男人,“干嘛?”
韩山站在那里,像尊门神:“想跟你说一声,让你换床位不是我跟管教说的。”
“……”驰远往桌边一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知道。”
韩山薄唇微抿,又说:“余国忠的事,后来也没想瞒着你。”
“嗯。”
“还有那晚的话,你当我没说。”
驰远低头随手拨弄着一个音响上的电线:“什么话,我忘了。”
“……”
韩山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心里的阻塞稍稍顺畅了些。
“你写的征文我看了。”他说,“你故意的。”
驰远手指一顿:“听不懂你说什么,征文我认真写的。”
“认真写了三句话?”韩山盯着他。
“什么三句话……那叫现代诗。”
“……驰远,你知道这次征文,是为往小报调人特意办的。”
“我知道。”驰远抬眼,“是你特意、跟管教为我争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