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给我拿下,竟敢蒙骗本官。”
庭渊看文浩的反应,确实不像是说谎,他道:“县令,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县令看向庭渊:“能有什么隐情?”
庭渊道:“县令不妨想一想,他既然已经承认了杀人,横竖都是一死,何须整这么一出?何况他还有心仪之人,总不至于真想连累自己心仪的女子。”
县令思索片刻,觉得庭渊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问:“那这井里为什么没有财物。”
庭渊转而问文浩:“你将东西扔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文浩想了一下,随后坚定地说:“只有我知道。”
就是他这个停顿,庭渊便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若没有返回搬走尸体,而今扔进井里的财物也不见了,你真的觉得其中逻辑是合理的吗?明显有第三个人存在。”
“什么第三个人,我不知道。”文浩矢口否认。
庭渊来到井边,往下看了一眼,“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显然不止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方才我就觉得说不通,你用匕首刺了丁娇儿七刀,若你真的是因她不给你财物刺死她,你为何出门会随身带刀,杀了她抢夺财物又将财物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从她手里拿到财物。”
“除非……”
县令听得正起劲,突然庭渊就不往下说了,让他有些难受,催促:“除非什么?”
伯景郁接着庭渊的话往下说:“除非他从一开始去赴约,就是想取丁娇儿的性命,若非如此,他何须带匕首出门,这一切都像是谋划好的。”
庭渊点头:“不错,杀死丁娇儿本就在计划之中,你若真是那么爱财,丁娇儿出身富贵,把她哄好了,你会缺财吗?何须将人杀害,让自己背上人命。”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杀人,让自己背上人命,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思维。
两人之间门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文浩有心仪的女子,也不至于当街将丁娇儿杀死,带到这徐府来杀还不容易暴露。
到了这一步,庭渊才看明白,这背后是有人在操控。
丁娇儿的死像是提前计划好的。
背后谋划之人,就是要把文浩扔出来干扰视线。
庭渊:“你若不说,背后偷尸体偷财物的人,就真的逍遥法外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事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庭渊叹息一声,“你嘴硬有什么用?”
而文浩屡次维护她心仪的女子,如今又不肯供出知情人,这很难不让庭渊产生联想。
“你宁愿咬碎牙齿和血吞,也不愿意把她供出来,我虽暂时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当街杀死丁娇儿,却能猜出你不愿意供出的人是谁。”
文浩:“没有旁人,只有我自己。”
庭渊冷笑:“那你说尸体去了哪里?”
文浩:“尸体可能是别人偷走了,我也可能被人跟踪了,杀人被别人看到了。”
庭渊赞同地点头:“嗯,有道理。”
县令又开始纳闷了:“怎么你开始赞同他的说法了。”
庭渊道:“可惜,我不信。首先你真谋取财物,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杀死丁娇儿,你却偏偏选择当街杀她这根本说不通,虽然农神祭大家默认半夜不出门,但你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因为好奇心开门查看情况,这样你根本逃不掉。其次,你将东西藏在这里,你很清楚丁娇儿死在街上你会被查到,所以你打晕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再者,你将东西扔在离家这么远的枯井里,杀害丁娇儿的事情一旦坐实,这些东西一分一毫你都拿不到,你说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搞这么复杂一个局?能把珠宝首饰扔井里,为什么不把刀也扔井里,而是要埋在你家的灶台下来,处处充满矛盾。”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在故造疑阵迷惑人。
“若你真贪图丁娇儿的财物,你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将她带到毫不起眼的地方杀掉,然后丢掉凶器,带着所有财物回家,明日一早出城,等大家发现丁娇儿失踪四处寻找时,你早已逃出城,而非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当街杀人藏匿财物却把凶器带回家。”
他这么一说,众人豁然开朗。
就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庭渊这么一点出来,案情就清晰明了了。
庭渊:“从我在屋中找到你心仪女子的画像开始,一路到这里,你多次维护她,那么如今能够让你闭口不言的,应当就是这位毫不起眼却在无意之中引导我思路的农神女了。”
庭渊和县令说:“县令,现在可以去抓这位农神女了。”
文浩再度情绪暴发,嘶吼道:“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全是我一个人干的!”
庭渊唇角微微扬起,反倒不急了:“与她无关就与她无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若真与她无关,你又何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