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楚韶之收拾好情绪,就有小厮来传话,道堂少爷在外求见。
楚韶之:“……”
怀着满腔复杂,楚韶之挥挥手,示意小厮将楚宥珉请进来。
不一会,楚宥珉漫步而来,跨入房门后走到楚韶之跟前,云淡风轻的拱手见礼,“堂叔。”
“辛苦了,快落座。可审问出来了?”楚韶之平静地看着他,表面再镇定,也不妨碍楚韶之内心的震撼。
初见楚宥珉,给他最大的印象是只花孔雀,楚韶之知道他的成长环境,心里清楚人不可貌相,也不曾低估过他的实力,可万万没想到,他竟强悍如斯。
“都审出来了。”楚宥珉坐下,慢条斯理道,“王老大是为靖州钟刺史办事,绑架于奕和破坏马车之事,都是他的命令。”
“……钟刺史?”楚韶之感到些许惊讶,当时审问王老大时,他随口说了个比靖海知府官职大的官员来诈他,没想到真是他。
楚宥珉道:“对,是他。从前未曾想过会是他,他外放出京太久,是何派系我目前不大清楚,待我传信一封回家,禀明父亲,父亲定会查明。”
楚韶之颔首,楚宥珉接着道:“堂叔,您府上之人,需得仔细核查,您去静安寺时带去的丫鬟、小厮、护院,更是审查的重中之重。王老大招供,对您马车动手之人,极善伪装,早在年前便已潜入府内。其人是谁,他也没见过,无法指认。想来就是见过,也不一定能认出。”
楚韶之诧异更盛,同时亦感到沉重。
背后的网张得太大,罩得密不透风,若不是此次王老大出了纰漏被他引出来,若不是楚宥珉手段够厉害,从王老大口中掏出这条秘密,竟不知他身边还如此隐秘的藏着歹人。
他或许还在自得,为能反手将对方一军,为能查到幕后之人而自得。
殊不知自己仍置身于他人的监视之下,处于危险之中。
楚韶之沉声道:“那日带去靖安寺的人皆有记录在册,回府后我让周氏拿来,一个个仔细查。”
“正有此意,但不能大张旗鼓,需得暗中进行。”楚宥珉道,善于伪装之人,定十分谨慎、敏锐,稍稍的动作或许便会打草惊蛇。
此言有理,但要如何既审查,又不会打草惊蛇呢?楚韶之心念转动,有了想法,他立即告知楚宥珉。
楚宥珉颔首,爽快道:“可行,就这样办吧。”
他答应的迅速,楚韶之反倒纠结了,可是依他计划会将楚宥珉置身于危险之中。
若是楚宥珉在他这出了意外受了伤,他哪来颜面去见堂兄,楚韶之后悔,他不该脑子一热就将想法同楚宥珉说,楚韶之旋即反驳:“不行,再另作他想。”
“堂叔您别担心,不会出事,我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可都不简单。”楚宥珉心知楚韶之的想法,他一锤定音,“就按方才说的办,我将计划完善后同您说一声,便开始施行罢。”
他想尽快将人查出来,清理干净,不然在此小住,还得操心这提防那,着实令人不愉。
“……”楚韶之沉默了瞬,见识到楚宥珉的强势与说一不二,只能叮嘱道,“你千万当心。”
楚宥珉含笑道:“您且把心放肚子里。”
楚韶之颔首,可又哪能不担心,何况这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王老大审问完了,能问的都问出来了,再将他们留在商行地牢内,还多十几张嘴吃白饭,楚韶之吩咐下去,叫人将他们送至府衙,犯了什么罪,该怎么罚怎么罚。
楚宥珉听闻,略感奇怪的看向楚韶之,从前堂叔不沾这些阴私血腥,皆是吩咐手下人处理,断不会将人送去府衙,担心会记恨诋毁楚家,人多口杂宣扬出去,对楚家造成影响。现在怎么将人送去府衙了?
反正已经无用,送去府衙也无伤大雅,还不会脏自己手,楚宥珉没有过多纠结。
日头高升,院子里的日晷还差两刻指到午时,商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楚韶之叫上楚宥珉一道离开回府。
他们出去时,地牢内的歹人刚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巴押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