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和夏晓珊走出了院门,晓珊回头看了一眼。唐吉没有出来送她俩,其余的人,包括智云方丈和吕四喜等,都站在院子里,向两人行注目礼。“晓珊,你去跟大家挥挥手,道个别,然后带上院门。让我,站在这里喘口气。”“一大帮酒囊饭袋,骗人钱财的货,你还叫我去说再见!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话虽然这么说,晓珊还是对着大家挥了挥右手,然后左手把院门带上来。她带上院门后,把右手的四指收了,只竖起中指,隔着门缝朝里晃了晃,口里小声说:“伐克、伐克、伐克!”等她收了手势,回过头来,看到熇嫣正盯着她。她自失一笑:“你别说我啊,我刚才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们太招人恨了,如果不骂几声,我会憋死的。”熇嫣摇摇头:“我累坏了,晓珊,你架着我走吧。前面的台阶,我没有力气自己爬了。晓珊,我不让你在屋里,是有原因的。刚才太过凶险,你在里面,我没法分身照顾你。只是,我没有预见到会有冰雹。害你受苦了。”“好姐妹,说这些干啥。要不我背着你走吧?”“不用,就这样,我搂着你的脖子和肩膀,你架着我。慢,慢慢,慢些走。好冷啊,还是你身上暖和些。”十几级台阶,两个人走了将近五分钟。花熇嫣越走越累,越走越冷,越走越喘。好不容易,回到精舍里,花熇嫣就让晓珊拉上客厅的门帘,卧室的窗帘,然后就把身上湿透的衣服,全部扒下来,扔在地板上。花熇嫣没有换干衣服,而是直接裹了一床毛毯,坐在床上。她的牙齿咯咯作响,嘴唇也哆嗦起来:“好冷冷,冷、冷。晓晓晓珊,你翻翻,这房间里有酒吗?”“有,啤酒、红酒都有,哎,还是进口龙舌兰的。你要喝那种?”“白酒,高高高度的。”“有日本的龙泉吟酿,三十五度,还有思密达的酒,我不认识韩文啊,这里好像是度数,酒精度大概百分之三十二。”“都低了,有五十多度的就好了。我,要,要用它驱寒。”“哎呀,你早说嘛。贺峰云的车屁股里,好几箱台子呢。等着,我给你拿去。一瓶够不够?”“够了,麻麻烦你了,小心点。”没有五分钟,夏晓珊就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台子,已经打开了包装。她手脚麻利的找了两个杯子,晃了晃酒瓶子,倒了满满的两杯。“给你。我陪你喝两杯。”“好,一起喝。”花熇嫣似乎想喝酒,只两口,一杯台子就下了肚。台子入喉落肚,慢慢地,一股温热得气息,从小腹升起来,慢慢向胸口聚集。渐渐地,花熇嫣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苍白如雪,而是有了些绯红。晓珊喝得慢,空口喝酒也不习惯。她又去翻翻冰箱,翻出有些零食。晓珊拿过来,同熇嫣一起吃。花熇嫣没有吃,而是又要了一杯酒。这一次,她放慢了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呷着酒。晓珊笑了:“对呀,好酒就得慢慢品。像你刚才那样,就是牛嚼牡丹,羊啃芍药。”晓珊咂了口酒,夸奖说:“这酒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纯正的台子酒。”“那你就多喝些,你也需要去去寒气。”“嘻嘻嘻嘻,不光要去寒气,还要解解馋。熇嫣,在平阳洗车时,我看到这些好酒,就馋得慌。一直想跟你说,咱俩打开瓶,尝尝鲜。”“夏娘娘,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了?”“嗯嗯,什么时候,就是洗车时,看到成箱的台子,我就想啊,我得帮贺峰云喝点,不能让他一个人喝醉了。”“几点了,我的手机放哪里了?”“在里屋,现在快凌晨两点了。”“哎呀,我得洗个澡,打坐去。你早些睡。”“子时都过了,你又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要打坐清修呀?”“不得不,我先洗澡去。”花熇嫣裹着毯子,赤着脚,去洗澡了。夏晓珊拆开一包酱牛肉,咬一口酥软香滑的酱肉,喝一大口酱香馥郁的台子,酱酱连口,相得益彰,顿时满口生香。晓珊长叹一声:“这才叫生活。一杯酒的钱,快赶上一周的生活费了。我以前都过得什么日子!我发誓,我要过上天天喝得起台子的幸福生活。”熇嫣洗完澡出来了,她恰好听到晓珊的誓言:“好啊,你一定能做到,而且会做得更好。”“这么快就洗完了?”“没力气洗了,就是冲了冲身上的臭汗。晓珊,晚安。”“晚安,亲。对了,我认枕头的,如果实在睡不着,可不可以去找你呀?”“你多喝点,就睡着了。这么好的酒,睡着了都会做美梦的。”“哈哈,那我就多喝点。我到房间里喝去,不打扰你练功。”花熇嫣走进卧室,坐到床上,养了一会儿精神,才开始换衣服。这次出来带了三套衣服,其中一套是睡衣。那两套衣服,一套是裙装,另一套是牛仔套装。裙装在饭后的散步中,被经心塔前的石碑划破了。牛仔套装就是刚才穿着救小宝的那一套。,!她为了救小宝,费尽了心思,浑身汗湿透了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那套牛仔套装,已经酸臭咸湿俱全,不可再穿了。没有别的衣服,她只能换上睡衣。花熇嫣的睡衣很宽松。轻轻一作动作,就露出一大片北半球来。她知道穿成这个样子,施展入梦术,可能不太适合。可是,她没得选。而且,很快天就亮了,如果不及时入梦,解除李博被桃花映雪击中而受到的内伤,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与睡衣相比,花熇嫣更担心自己的体力。她不知道,仅凭意志坚定、咬牙坚持,她能不能熬到解除了李博的痛苦,自己安全出梦。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她又看了看表,快两点半了。我不能再犹豫了。花熇嫣找出一张留言纸,唰唰唰,写了一行字,放到客厅的显眼处,再回房,关门,焚香,上床,打坐,入定。万虑平息,心中一片澄明之后,熇嫣正式进入禅定状态。熇嫣慢慢回忆李博的音容笑貌,心里默念入梦咒,右手掐剑诀,左手掐雷诀,启动了入梦术。夏晓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半躺在屏风床上,头枕着一尺多高的屏风,打开了电视。一边喝台子,啃酱牛肉,一边欣赏肥皂剧。酒入肚肠,可以化作百篇佳作,可以化作豪气干云,也可化作空虚寂寞冷。两包酱牛肉啃完,半瓶台子落肚,晓珊涌起无限感概。没有绿蚁新醅酒的细腻,也没有醉里挑灯看剑的豪迈,有的是我有佳酿,无知己以燕乐的惆怅。晓珊把台子倒立起来,往自己的嘴巴里倒,想学着林青霞那个绝美的喝酒动作,来一波曲终奏雅。台子的结构,与酒坛不一样。猛地立起后,连一滴酒都没倒出来。晓珊朦胧着醉眼,笑起来:“嘻嘻,贺峰云那么聪明的主儿,也被人骗。这台子,原来是偷工减料的酒,才喝了几杯,就喝光了。”她使劲的晃了晃瓶底,一股细细的酒线,从瓶口,就像蜘蛛吐丝,吐了出来。晓珊张大嘴巴去接,酒如丝线,滑爽入喉。喝了几大口后,晓珊收工了。她把酒瓶子往床边春凳上一丢,身子往下一缩,微微侧身,面向窗户,连灯都没有关,便呼呼入睡了。天光大亮后,夏晓珊还在沉睡。如果没有人叫醒她,估计她能睡到十点钟。她的手机响了,晓珊摸过来,眯缝着眼一看,是贺峰云。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夏晓珊开的车、喝的酒、住的酒店都是人家安排的,她浑身都软了起来。浓睡不消的残酒,滋润着她的喉咙,那声音就像三月里的百灵鸟,嗲嫩嗲鲜的:“师——兄,这么晚,你打电话,是不是想我啦?”贺峰云一愣,这声音不像是夏晓珊,好像是酒吧里的小太妹。他怀疑拨错号码了,重新审视了一下,没错,就是夏晓珊。“晓珊,你,你喝酒了?”“师兄就是师兄,你闻出酒味了!喝了,喝了你一瓶台子。好喝,真他妈好喝!”“你,和熇嫣一起喝的?”“啊对对对,师兄您圣明。熇嫣不太舒服,只喝了一杯,剩下都是我喝的。”“晓珊,你去熇嫣卧室看看她醒了没。她的电话关机了。”“她要打坐清修,等天亮了,我再去找她。现在呢,我心情好,我陪师兄聊聊。”贺峰云听了,笑起来:“晓珊,现在都八点了。西京比上京的日出晚,不过也应该天光大亮了。你的酒量不行,不到一瓶酒,你就分不清白天黑夜了。这以后咋开展工作哩,还得下苦功,练练啊。”“纳尼,外面黑咕隆咚的,怎么会天亮呢?咦,好像拉着窗帘,你等下,我拉开窗帘看看。”晓珊光着身子,走到窗边。拉开里面的遮光帘,还没有拉开外层的窗帘,屋里就一片光明。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洒在了胸前。两只坚挺的小豆包,沐浴在温暖舒适的阳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晓珊,是不是太阳晒到你的屁股上了?”“哎呀,你怎么看到我光着身子的?讨厌!”晓珊抓起毛毯,想遮蔽一下胸前。她的手举了举毛毯,又放下了。不知为何,她甚至想:这要是视频就好了,让贺峰云看看,馋死他。“哈哈哈哈,你真会说笑。你去看看,熇嫣为什么还不起床,我找她有事。”贺峰云并不想与夏晓珊扯闲篇,他直接切回到主题。“好啊,别挂,我看看去。”晓珊不着一丝一缕,赤着脚,走出了房间。她一边走,一边喊:“熇嫣,贺师兄找你,熇嫣,醒醒啦。”快走到熇嫣的房门时,那里放着一张胡床。胡床上有一张便签纸。晓珊拿起便签纸,轻声读了出来:“晓珊,我要多睡一会儿。如果十点我还没有醒,麻烦叫醒我。”她读完后,又读了一遍,然后笑了:“师兄,你听到了吧。熇嫣,她要睡到十点钟。师兄,你要有急事,我现在就去叫醒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啊,十点钟,嗯,让她睡会吧。十点以后我再打电话给她。”“不用,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那就多谢了。哎,睡懒觉可不是花熇嫣的爱好,你们去不夜城逛了吗,昨晚几点睡的?”夏晓珊娇笑了两声:“咯咯咯咯,师兄,你不知道昨晚熇嫣有多么威风,她把一个死了两个多小时的小孩子,救活了。不过,把她也累坏了,精神很不好。”“怎么回事?你们去西京散心,还顺便救人?”“哪里是顺便啊。熇嫣累得不行,我看呐,她差点丢了半条命。直到两点多她才睡。”“我现在有点空,你详细跟我说说咋回事!”“好啊,我最:()花正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