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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郑云龙还是察觉到了姐姐情绪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惊喜，变成担忧，几乎要拽着阿云嘎左右查看，大概是知道了阿云嘎出任务受了伤。阿云嘎笑着推开她，突然语气严肃了些，看了眼郑云龙，眼睛里说不出的深邃。

郑云龙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歪了歪脑袋，费神地在他听不懂的对话里保持着端庄‐‐总不能让人姐姐看着自己昏昏欲睡吧。

姐姐突然就不说话了，沉默着拧紧了裙摆。小外甥也不闹了，睁着大眼睛盯着郑云龙看。郑云龙在这样的沉默里几乎快被憋窒息了，手指揪了揪阿云嘎的衣摆。

姐姐像是看到了这一细小的动作，叹了口气，冲郑云龙露出一个微笑，站起来往边上的抽屉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拿红布包着，塞进郑云龙手里。

晚上他们自己搭了新的蒙古包，简单地铺了毡毛。姐姐抱来了厚实的羊毛被，草原上昼夜温差大，生怕给郑云龙冻着。

等一切忙完了，郑云龙才来得及借着油灯打开那个红布包着的东西。里头静静躺着一个金色的镯子，在油灯下面闪着柔和的光。镯子的雕花很朴素，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

&ldo;额吉留给儿媳妇的。&rdo;阿云嘎凑到他跟前，有些得意地看着郑云龙的耳根逐渐变红。

阿云嘎抓起他的手腕，拿镯子给他戴上。郑云龙连个手表都懒得带，突然腕子上沉甸甸的，还有些不习惯。

&ldo;不行，你不适合戴手镯，&rdo;阿云嘎摇了摇头，&ldo;要么我给打成个金链子？然后你再跟晰哥学学东北话，下回遇见嫌疑人你先上去帮我唬住？&rdo;

&ldo;去你的，&rdo;郑云龙骂他，拿红布擦了擦镯子，宝贝地收起来，&ldo;我拿回去好好收着，你别想打它的主意。&rdo;

阿云嘎笑着揉揉他的肩，嘴里哄着不打绝对不打，揉着揉着手就揉到了腰，压着他的身子就倒下来。

&ldo;阿云嘎，你喜欢小孩儿吗？&rdo;

阿云嘎愣了愣，瞬间明白他是想到今天自己抱着小外甥不撒手了。阿云嘎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故意拿话羞他：&ldo;怎么？想给我生个孩子？&rdo;

&ldo;我没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rdo;

这是真的难过了。阿云嘎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沮丧，为了自己而沮丧。阿云嘎竟从共情的难过中品出了幸福，他的所思所想，都在被在意着。

&ldo;你在哪，哪就完整。你不在了，给我填一屋子的小孩儿也不完整。&rdo;阿云嘎凑到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沾上的青草气，让他感到安心。

&ldo;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出现场？&rdo;郑云龙还在难过，这应该是积攒在他心里太久了。

&ldo;现在就盼着我退休？&rdo;

&ldo;你身上不能再添伤了。&rdo;郑云龙脑海里又开始浮现方书剑的样子，他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却在方书剑身上看到了完整的心碎‐‐心碎了，满怀期望地拼起来，又被无情地打碎。

还不等阿云嘎回答，郑云龙又自顾自地开始念叨：&ldo;你会怕我去做刑辩吗？如果我被当事人杀了，你不要等我，不要像书剑那样……&rdo;

&ldo;大龙，&rdo;阿云嘎握住他的手，细细吻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恐惧的猫，&ldo;别害怕，我永远在呢。&rdo;

&ldo;等咱们回去，就去把所有想买的东西都买回来，每年公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的案子继续办，工作日晚上咱们就去蹭简大哥的，周末在家做饭，好不好？&rdo;

&ldo;还有书剑，他不是最近租房吗？别让他天天在那个小平房里待着了，让他住来我们附近，闲着就给他物色个好姑娘，等他们以后有了宝宝，咱们帮他们带，好不好？&rdo;

郑云龙吸了吸鼻子，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ldo;你倒是精，想得远，把人孩子都算计进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