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南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发过这种“哭泣脸”给陆嘉显,他显得有些担心。
她赶紧压低声音道:“没事,就是想问,等下有空吗?”
陆嘉显正在去定制西服店的路上,各大高校的报送轮马上就要开始了,陆行云特地交代他再定做两身正装面试用,还需要挑一下配件和领带。他看了下时间,不确定傍晚能不能弄完。
“怎么了?”他问道。
“那一起吃晚饭吗?我下午要出门。”孟湘南有点期待。
“你要去哪?”
“去我爸爸那里。”
感受到孟湘南的语气由高到低,他轻笑了一声,回答:“我有空。”
挂断电话,陆嘉显打了个电话给裁缝,告诉他自己下午还有事,一会儿需要快一点弄完。
而孟湘南在房里刷题刷到四点,磨时间磨到天色暗下来,最终才无奈地出发去孟庆军家。
从她家去孟庆军家,坐地铁二十分钟能到,上午补课,她起得很早,有些犯困,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不愿意动弹,但地铁的提示广播告诉她到站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孟庆军家的方向去。
王惠听到门铃响,抱着孩子打开门,见是孟湘南,大概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但经过上次之后,她态度有所缓和,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给孟湘南脸色看,而是欠身让过,拿了一双鞋给孟湘南换。
“老孟,小南来了。”王惠朝阳台喊了一声,就抱着孩子躲屋里去了。
孟庆军在阳台上抽烟,伸头看了一眼孟湘南,没说话,表情尴尬。
孟湘南并没有换鞋,她并不打算进去和孟庆军“促膝长谈”,她只站在门口,等着孟庆军灭了烟,从阳台走出来。
但这次她还没开口,孟庆军反倒主动解释了。
“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回去告诉你妈妈,过一阵我会把赡养费补上的。”
这倒是令孟湘南没有想到,不过这样的借口,孟庆军过去也常常用,姜玲多半不会信,只说他无非就是打牌输多了钱,想拖着不给。
孟湘南实在不想回家还要听妈妈说这些,于是多嘴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吗?”
孟庆军耷拉着肩膀,人显得十分疲惫,说:“公司有台车出了事故,还在处理。”
他经营的租车公司虽然并没有让他发什么财,但这些年维持一家生活是绰绰有余的。前两个月,一个年轻的外地小伙子租了他的车,结果车毁人亡,家属以他刚拿到驾照为由要求租车公司赔钱,他现在一脑门子官司,车子损失了一辆不说,还被赖上了。
孟湘南听完他说的,知道回家该怎么和家里交代了,也就不再多问,表达了几句关心就打算撤了。
这次,父女俩都很默契地装作上次的争吵没有发生,孟庆军的确是老了,脾气性格不像从前那样自大、尖锐,见孟湘南要走,还想留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