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行动力十足,立马带着禅真回房重新梳整。
既然是微服出门,身上一些不符平民百姓规格的制式都要换下。他解下显得太过庄严肃穆的玄衣,改穿了一件青色衣衫,又用一块普通的云纹玉佩替换下象征帝王身份的龙形珮饰,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反而多了些温润。
郭开急的冒火,在一旁苦口相劝:“陛下,您至少把方统领带上呀,这外面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您和宋姑娘可如何是好?”
陈定尧兴致勃勃,“不必担心,朕会护好她。”
他并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年轻时征战疆场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也不再话下,怎会护不好自己的女人。
哎哟,郭开几乎要伸手捂住脸,奴才哪是担心宋姑娘出事,是担心陛下您呀。可看陛下这股热切劲怕是已经上了头,这想方设法地都跟宋姑娘独处,宫里的娘娘也没您这样上赶着的呀。
陈定尧整装完毕,回头看见禅真早已准备好,就在门边默默等着他,低着头显得十分乖巧。她几乎没做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双更舒适方便行走的绣鞋。
“可是等侯久了?”他脸上带着笑意,大步走上前。
禅真闻言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陛下不是说微服出巡吗?怎么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惹人注意?
她摇摇头:“妾身也是方才整理好。”
陈定尧将她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又对郭开吩咐道:“给朕寻一顶帏帽来。”
他的禅真如此美貌动人,走在街上定会被好色之徒觊觎,那种垂涎的目光他只是设想一下就怒从心起。
这是朕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来染指。
禅真倒未有有抗拒,她知晓自己的容貌有多惹人注意,戴上帏帽能少些麻烦自然最好。
等待之时,陈定尧目光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忽然想起什么,他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仿佛不经意地随意提起道:“既然是微服出巡,这称谓自然也要做些遮掩。”
禅真不知他作何打算,只顺从道:“妾身都听陛下的。”
他笑意愈深:“既如此,在外便无需称朕为陛下了。”
不称陛下,那称什么?禅真不解地望着他。
“朕自小长于宫闱,倒不知寻常百姓家中,妻子在外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丈夫?”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诱哄,“禅真,你可为朕解答一下?”
禅真多脸“轰”一下就红了,不自觉后退一步。
见她后退,陈定尧反上前一步向她逼紧,追问道:“朕实在好奇,禅真,你待如何称呼朕?”
禅真心慌意乱地低下头,避开他火热的视线,唇唇几番蠕动却始终没好意思叫出口。
陈定尧并未再度逼紧,禅真生性胆怯,若是逼的紧了她又要将自己缩起来,反而过犹不及。见她脸似红霞,窘迫地都不敢对上自己的眼睛,他轻笑一声:
“夫君,或是尧郎,禅真你选哪个?”
禅真被逼急了心中也有几分羞恼,几乎想要白他一眼,但是想到这个无赖是陛下,又叫他泄了气。半晌,才做出抉择,声若蚊蝇:“尧……尧郎。”
总是比夫君好上一些。
从她口中听到“尧郎”这个称呼,陈定尧心中大喜,几乎抑制不住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尧郎,他只在年幼时被母后如此称呼过,前世至死禅真都只是冷冷地唤他“陛下”,即便他再如何威逼利诱都不曾改口。
被心爱的女子如此呼唤,内心喜悦的仿佛今世只为她这一声“尧郎”而重生便值了。
“禅真。”他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竟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以后便如此称呼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