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捷径带来的短期提升感让人非常十分畅爽,却也给塞西诺带来了深深的恐惧。
不可以这样。
这不是提升念正确的方法。
她的大脑如此警告她。
努力或没有成果固然无望,但被轻易、快速、低成本的成功不断刺激神经,却不知道会在身体内孕育出什么样的怪物。
即使不是念能力的修行,塞西诺也在别的形式里见识过这样的“怪物”,仅仅用无节制的贪婪已经不足以定义它们。那是她感受到的一种直面活生生深渊的恐怖,你知道它们永远不会满足。
所以“念”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侠客所说的“生命能量”吗?在念丝这一次成长后,塞西诺明明感觉念丝更像是一种生物,一种遵循本能的、以她为据点的、守株待兔等待捕食的生物。
表面上她是鲨鱼,念丝是鮣鱼。可实际上呢?或许念丝才是鲨鱼,她是那条用吸盘吸附在鲨鱼腹下、跟随远游和索食的小鱼……
她的脚步慢了。
塞西诺切断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让自己先集中注意力在赶路这件事上。
“虽然我想像上次那样招待你,和你以红酒为话题相谈甚欢。”中年男性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倚在酒柜边,“但其实你今天不是来品酒的吧,帕里斯通先生。”
帕里斯通的目光从酒柜中陈列的红酒上移开,看向酒庄主人。
他点了点自己面颊,直白地说道:“宰伊洛先生,到现在为止,你还不愿意用真面目和我交涉吗?”
“真面目?”英俊柔和的男人面部仿佛有一瞬间的龟裂和错位,“帕里斯通先生,这个世界上带着面具生活的人何其多,我们就算彼此以真面目相见,那说的话呢?使用的身份呢?会是真实的吗?”
“没有人会要求全部的真实,甚至人们也不一定想见到全部的真实。宰伊洛先生。”帕里斯通的手指划过酒柜的玻璃,“只要一部分的就足够了,一部分的真实就代表了一部分的诚意。”
“我愿意让你和你的秘书再度进入我的酒庄,这就是我一部分的诚意了。”宰伊洛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放在房间正中的小圆桌上,“那么帕里斯通阁下带了怎样的诚意来呢?”
宰伊洛走到圆桌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还是说,你带着恶意而来,只是来威胁我的?”
帕里斯通感觉到了,感觉到那些隐藏在酒柜之后充满恶意的视线。
一道细小的电子播报声滑进了房间内两人的耳中。
“报告!帕里斯通先生的秘书小姐在进入酒窖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已经确认带她前往酒窖的管家目前身亡……但他死于意外。装满葡萄酒的酒桶突然滚落,砸死了他。”
酒柜之后的“视线们”似乎出现了疑惑和慌张的情绪?
帕里斯通手压在酒柜玻璃门上,手指欢快地敲击了一小段鼓点。
“你的秘书小姐,就是你的诚意吗?帕里斯通先生。”宰伊洛看向神情悠哉的金发青年。
“她不是。”帕里斯通勾起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她是我的谈判资本。”
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