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咖啡,转身往遗物保存室走,几分钟后,她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和一个精巧的手包出来。她把手包放到自己身着的连衣裙上比划了一会儿,露出不解的神情。
“有点怪。”女人喃喃道。
“?”飞坦挑眉。
女人扯着自己连衣裙裙摆和手包作比较,示意飞坦看,被飞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来是没懂。”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向他解释道,“这条连衣裙和这个手包都是由美子的东西。可裙子的材质一般,不到五千戒尼就能买到手;但这个手包是一线奢侈品的经典款,至少要三十万戒尼。你不觉得这两件东西的价格差距太大了吗?”
飞坦听完,想起女人上次死前穿的衣服,就是现在穿在由美子尸|体的上的那几件报废款,跟她现在穿的连衣裙比起来,好像是更顺眼一些。
由着这个思路,他的思绪突然飘远了一些,落到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上:“为什么有人喜欢你,你就会死?”
正在翻找由美子手包找线索的女人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向飞坦。
飞坦丝毫不觉得自己跳跃且善变的思维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有人喜欢你,你死了还能活?”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女人神情间流露出一丝嫌弃,“这也许是一种‘诅咒’,大概我只要被人喜欢上,尤其是被告白后,就很容易遭遇意外。这种条件下遭遇的意外大概率是致死的,然后在死亡的3到6个小时后,我又能活过来。”
“如果死得碎尸万段呢。”飞坦有一点尝试的欲|望。
“我没死到那种程度过。”女人敏锐地察觉到飞坦的杀意,向后退了几步,徒劳无功地试图和他保持距离,“我一直以来都死得相对完整。”
“真遗憾,要是你遇到的侠客或者团长……”或许能活的长一点,想到这儿飞坦又思考了一下,“要切碎你的身体、保证你不死,又要查明你复活的原因,听上去就很麻烦。”
“你有没有想过。”女人好似并没有被飞坦的言外之意吓到,反倒是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就把我留在这里,你去做你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试验出死而复生的原因呢?”
“可你很没有效率。”飞坦直击要点。
“你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了,还管我有没有效率。”女人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在欣赏了一个生动美丽的白眼后,飞坦突然有个想法。
难得能遇到一个能在心跳平稳的情况下、在怕死和不怕死的状态中反复横跳的人,长得不错,能力罕见。也许可以先利用一阵子,再送到有耐心不怕麻烦的人手里实验一阵子,最后再制成洋娃娃送人,也算物尽其用。
飞坦现下就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使用方法,他将手插|进兜里,盲拨了手机通话,并按下了免提。
静等聪明的猎物,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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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个子男人八成没在想好事。
虽然他长了一张细眉细眼的清秀脸,可浑身的气质跟长相一点儿都不沾边,表情神态和习惯动作是典型的没血没泪离经叛道那种人。
塞西诺之所以能这么肯定,依据的是过往的遭遇和经验,让她能捕捉到这种人身上的一种氛围。
他们都周身隐隐有一种空间扭曲感,甚至有时候她的皮肤还能感到针扎一样的幻痛,提示她所面临的恶意。这种敏锐的分辨力可能和她身负的“诅咒”相关,也可能只是老天爷对她高概率倒霉的补偿。
想请这种人把手指缝漏一下,让她活下去,威逼利诱、情感劝诱都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保持“兴趣使然”的状态,并维持自身一定程度的利用价值。
真的,特别难伺候。
尤其眼前这位杀手,还是一个抗近百斤物件丝毫不喘、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甚至能在杀了人之后轻松自在地呆在案发现场,完全不怕有增派的援军或者发现异常赶来的警察,整个呈现一种“肢体都没活动开真是不尽兴”的状态。显而易见和过往那些依靠权势和金钱左右他人、但自身实力一般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塞西诺向来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定位。
直白的逃跑一定是行不通的,不如暂时做一只引吭高歌的笼中鸟。
“关于由美子死前的动向。”塞西诺在杀手看向自己的时候,适时地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带离,“我有一点猜想。”
不需要对方开口示意,塞西诺就自然而然地开始阐述她的想法:“服务员的收入并不多,但她却有奢侈品手包,那手包有可能别人送的,也有可能她有其他的赚钱途径。”
“她死亡时穿着店里的制服、随身物品只有手包,说明她当时认为自己要携带的东西并不需要很多,很可能是临时、或者短时间的外出计划。”
“结合她被记录的发现时间、死因推测和送到停尸房的时间点,她死亡时间在晚上8左右。这个时间通常是餐饮行业比较忙的时间段,如果是餐厅服务员不应该有时间离开工作岗位。”
“她身上的衣物没什么可辨认的气味和痕迹,围裙也很干净,那很有可能她离开工作场所时一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那她的职业如果是夜场服务员就比较合理。”
“最后还有这个。”塞西诺从由美子的名牌手包里抽出了一张卡片,“特里尼泰威士忌的酒水推销卡,这个酒很贵的,本市能拿到售卖许可的酒吧应该不超过三家。”
“以上信息再结合营业时间、财务状况、距离尸|体发现地点的距离和周围居民阶层的分布状况,应该能最终锁定到唯一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