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并不想逗弄小徒弟的时候,她还算温柔。见她时而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后,便微微放缓了一些。
一天一夜的光阴,就在这恒长不动的姿势中,悄然流逝。
卿舟雪屏心静气,忍着些微但磨人的疼痛,一直都很专心,直到结束时她大松了一口气。一时身心疲惫,她不自觉往前一靠,额头却被一只手抵住——为了避免她直接砸在自己身上。
“累么?”
卿舟雪微弱地嗯了一声。
“只要勤加练习,自己运功不会疼的。”
话语刚落,却未听到徒儿再发一言。那将额头抵在她手心的姑娘,此刻安静地垂下眼睫,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居然睡着了。
就这个一看就不怎么舒服的姿势。
正当云舒尘感叹年轻人就是能睡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已经过去了一日一夜。对于她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但眼前这个孱弱的筑基期,显然不能适应长时间不休不眠的修炼。
可是为师有点手酸。
云舒尘欣赏了一会儿徒弟仙颜玉质的睡容,改抵为捧,捏了捏她的下巴,“别睡了。”
卿舟雪蹙眉,朦胧地瞥她一眼,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诡异。她见是云舒尘,呢喃了一声“师尊”,居然再度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云舒尘轻抬眉梢,先把自己的身子偏过去,忽而迅速地撤了手。重心骤然失去,卿舟雪差点向前栽倒,好歹多年练剑的功夫让腰力颇有长进,硬生生地把这个势头掰了回来。
她腰背挺得很直,盘腿端坐在床上,一脸茫然。
“师尊?”
云舒尘撩了一下耳畔的头发,软着腰躺下去,瞥她一眼,“还不走,想和我一起睡不成?”
卿舟雪轻咳一声,显然是为自己突兀的睡着有些尴尬,她听了这话,想了想,“可以么。”
“不可以。”
“哦。”
她心中很难说得上是遗憾还是不遗憾,乖乖地回去了。被方才那么一吓,困意已经全然散去,一会儿也睡不着。
可她本着要良好作息的习惯,还是躺在了床上。人一睡不着,而非要睡觉的时候,就会想七想八,思绪更活跃些。
想想那日比试时刀剑横飞,她冻了阮师妹的两只雕。如果真是凡雕,那定然是活不成了。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书,大约是从师尊的书架上的一本《太初境常见植株鉴赏》。其中似乎记载过什么东西,对于这种灵智不高的飞禽走兽,有起死回生之效用。
如果是药草,那便好办了。柳长老的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草药都有。
只是柳师叔凭什么给她。
卿舟雪又头疼起来。这种功效的灵植一般价值不菲。
思索半天,她有两条路子可走。要么把自己典当出去,供柳师叔研究;要么去找师尊……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念头只闪过一瞬,然后被及时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