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微微歪了歪头,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还挺有……出人意料的,听到她是来担任审神者的竟然没有冲出来就砍吗?
她原本还以为作为审神者至少会被迁怒的,就算是当头一刀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看来迁怒肯定还是会被迁怒,但刀剑们也至少没有堕落到见人就砍的发疯地步。
如果已经堕落到会把自己受过的苦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的话,那样的本丸也没什么拯救的价值了吧。滥杀无辜的杀人犯,哪怕是未遂,也不配拥有任何救赎。
既然对方都这么不欢迎自己了,以沈浅真实想法当然是不去做恶客来得好,但是她现在为了活着,必须要进入这个本丸,所以……就只能对不起了。
于是哪怕是在听到这样的威胁之后,沈浅仍旧是伸手,缓缓推开了大门。
本丸的大门是用来防备不速之客,却不是用来挡住本丸主人的审神者的,作为官方身份是政府派遣来的新任审神者,沈浅很轻易的就推开了本丸的大门,“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进来啦……”
话只说到半句,就见雪练般的刀光闪过。
沈浅在推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攻击的心理准备,谁会对强闯的不速之客客气呢。
但真正被一刀劈来,以前只是普通人的审神者根本无法做出太多其他反应,只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头,连身体都跟着缩了下。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片刻之后沈浅睁开眼睛,就看倒手持打刀的少年,正拼命的双手将刀压向着她的方向。
但无论对方怎么努力,打刀的刀锋都稳稳当当的停留在了离沈浅手臂很近的地方。明明就是些许的距离,却怎样都接近不了。
看来自己抽中的那个新手能力果然是有用的呢!并不是对方的动作真的静止,而是越靠近越慢,最终导致在人的视线中看起来是相对静止的吗?
沈浅看得眼睛一亮,又尝试着抬起手臂,随着她并没有用太多力道的动作,打刀被轻易的推开。
沈浅笑了,“这是本丸新的欢迎仪式吗?”咦?原来她也能把这么不可思议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好像发现什么新世界的感觉呢。
持刀的少年当然不会回答沈浅的问题,被推开的刀刃让他眼底燃起怒火,他猛地抽刀退后两步,再次向着沈浅用更大的力道砍来,然后刀刃仍旧停留在了离沈浅很近的距离,再也无法靠近。
沈浅看着虽然没有伤到自己,但仍然近在咫尺的刀刃,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谁会喜欢被刀砍啊,砍不到也不行,“你砍不到我的,不如先放下刀我们谈谈?”
少年抽刀出刀的速度加快,一刀接着一刀向着沈浅砍来,“对闯进别人本丸的强盗有什么好说的。”
沈浅眯着眼睛晃了晃手指,“不是强盗,都说了是政府新派遣来的审神者啊,你看本丸的大门不都已经开了吗?我还带着政府的文件……”
“等等,能不能别砍了让我说两句……我说你啊,暂停一下行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也是会反击的哦……被人这么砍,我也是会生气的……我真的生气了哦!”
沈浅的最后一句话蓦地加大了音量,但这并不能使得少年退缩,他反是因此退后一句,聚集起力量,向着沈浅猛地砍来,他被沈浅激起了傲气,不信有他完全不能砍到的东西。
少年双手持刀呼喝出声,紧扎的马步使得双臂的力量运用到极致,然而砍下的瞬间,刀刃仍旧是砍到虚无却不能寸进的感觉。
就在他目赤欲裂的当口,虽然晚一步,但沈浅的反击来了。
在刀光劈下的时候,沈浅下意识抬脚猛踢,脚下的马丁靴是为了好看买的,踢人的时候杀伤力却也巨大,更何况对方正好一个马步蹲在她身前很方便的位置。
于是这一脚,恰好就踢在了对于不管是少年青年还是老年,只要是男人都很重要的位置……
持刀的少年面容扭曲了下,然后缓缓跪倒在地,只是手上的打刀仍旧杵地,不肯在沈浅面前倒下。
沈浅也没想到自己那一脚踢得这么准,不过反正踢都踢了,她被人砍了这么久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是还是有那么点惊讶,“原来刀剑付丧神哪怕本体是刀剑,成为男性的付丧神之后也会有和普通男人一样的弱点啊……”
少年蓦地抬起一双眼睛,里面混合着怒气和杀气,瞪着沈浅的目光如同刀锋般犀利。
然而沈浅的视线并没有对上少年的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余力打量半跪在地上的少年。
倒不是说她那一脚能惊天地泣鬼神到把刀剑付丧神踢到跪地不起,实在是眼前的少年,之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有些褴褛的衣衫下,都是道道伤痕,连脸上都是不曾愈合的伤口。
和人类不同,如果没有身为主人的审神者修复刀剑,付丧神们严重的伤哪怕经过治疗也不会好转。
少年的伤就是如此,沈浅那一脚,不过是将他强撑的那口气打散了而已。而这些伤痕虽然触目惊心,更让沈浅目光流连的,是付丧神全身漆黑的模样。
是的,眼前的少年除了黑发之外,连身上的衣衫都是深深浅浅的黑,或者是近乎黑的灰,就像是被强行蒙上了黑白滤镜一般。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中暗堕的付丧神的模样吗?沈浅目光在少年身上还算熟悉的衣衫样式和发型上转了一圈,又在掠过少年的脸时稍微停顿了下。
二次元转三次元的相似性并不太高,但是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于是审神者下意识上前半步,微微弯腰,“你是……”
就在这一刻,一把刀突兀的劈在了沈浅和跪地的少年中间,沈浅被吓了一跳,无意识的退了好几步,站稳就看到有持刀的青年已经浑身戒备的挡在了少年面前,眼底的神色分外的冷,“是你伤了大和守?”
大和守……安定?沈浅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她又看向刚逼退了她的青年,来人身上披着的显眼破布哪怕换了黑色也不容错认。
就在几天前,她手机上早已经脱下破布的金发近侍还自信的站到她面前,说着自己是为她存在的杰作。
“你是山姥切国广吧,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也要砍我吗?”沈浅问得有两分好奇,“可是我是先被砍了很多刀才踢了他一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