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耳’,一个‘又’,这叫‘取’。”
“加上这个‘女’字,就成了‘娶妻’的‘娶’。”
贾婆婆说的直摇头。
“这……婆婆,我儿子,他,他还小啊。”
贾婆婆又摇头:“非也,这个‘娶’是阎王娶妻。”
丘妈妈冷汗都下来了:“我家孩子,他是个男的。”
“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撞碎了一个花盆。取冲撞之意。”
贾婆婆又叫儿媳妇拿来一根线香和一捧风干的桂花。
“严严怕是碰见了这娶亲的队伍了,你回去在大门处点燃这根香,把这捧桂花做成香囊挂在孩子的床上,然后再来找我。”婆婆慎之又慎的把花放在丘妈妈手里,“切记,一朵都不能少。”
丘妈妈一听,立马把手里散碎的花瓣捂紧了。
两口子千恩万谢的离开。
“希望严严聪明点,不要上前冲撞。”
贾婆婆看着两口子匆忙离去的身影,双手合十,在虚空拜了几拜。
初夏的傍晚不算冷,忽却起一阵寒风,贾婆婆咳嗽两声进屋去了。
儿媳妇把散在门口的碎瓷片归拢起来扫到一边,垂手立在婆婆身边。
夜晚光线不好,手指被针戳破了无数次,等丘妈妈缝好香囊已经是深夜了。
这次的香囊属实是没有平常做的好看,针脚也不紧密,只是草草缝了起来,敷衍的绣了一朵小花。
“不好,不好,重新绣。”贾婆婆一边摇头,叫儿媳妇把自己的针线盒子拿过来。
“这么稀碎的针脚,都拿不出手。”贾婆婆数落道,“不要慌,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婆婆一边说着,把丘妈妈拉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这是什么东西?草吗?”贾婆婆带上她的眼镜,在昏暗的灯光下,丘妈妈绣在香囊上面绣的小花看上去像是绿色的。
“是……是桂花。”丘妈妈顿时羞得脸红了。
“那要用金线啊。”贾婆婆翻找起她的针线盒子。
贾儿媳妇端来一碗水。
丘妈妈往里看了一眼,空气中混杂着符纸燃烧的味道。
“我的孩子,他……”丘妈妈重新绣着香囊,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知道桂花是什么意思吗?”贾婆婆把手上的线头濡湿,慢悠悠的穿过针眼,“是归来的‘归’,不把它弄得好看一点,怎么会归来呢?”
丘妈妈再次愣住了。
在天空都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香囊终于挂到了床上。
贾婆婆给的那一炷香早就烧完了。
香灰洒了满地。
“带我去那个路口。”
贾婆婆往小香炉里插上半支线香,点燃了,交待儿媳妇,要是香燃尽了还没有人回来,就抱着家里的公鸡一直朝东走。
这天早上雾很大,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东西。
丘妈妈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地方转圈,因为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个被丢弃的斗笠,现在路过的这个地方也有一个斗笠,摆放的位置都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