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无意间透露出此次大典非同小可,可能有大事发生。她欲追问,熙王岔开话题。她想皇家之事从来没小事,未放在心上。三月三当日,她表面若无其事坐在房间内翻看闲书,内心却一刻都不得安宁。一页书停了半晌没有翻动,眼神不住朝室外望。熙王说已经安排人今日带她离开,但是却没有和她说是谁,安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她心绪不宁,看着室内沙漏一点点的流逝,外面的日影从西侧慢慢地转到北侧然后渐渐偏东,心更加紧张,书再也看不下去了。这都已经快到傍晚了,一天就要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别是出了什么差错。狗皇帝不是明君却不是傻子,上次都能够把他们抓个现行,这次真的难说。越想越不安,情绪也乱了。芬芬瞧出异样,询问:“娘子怎么了?可是有事?”她笑了下:“没什么。”迟疑道,“有点饿了,你去端些点心过来。”“娘子午膳都没吃什么,怎么可能不饿?”吩咐门外的宫婢端茶点进来。午膳吃了什么她都没在意。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特别紧张。上次趁夜逃离,虽然紧张但更多是激动,可这次除了紧张,全是害怕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详之事发生。茶点端进来,她心思也不在吃上,随手拿着糕点无心地啃着,眼睛不时朝窗外望去。日影一点点拉长,天边的余晖慢慢退去,她心理生出恶兆。真的出了变故?不应该啊,否则不可能她这里半点动静都没有。她焦虑得脑袋混乱,暗暗叹声,望着一旁的烛灯,心中也似有团火,在肆无忌惮地烧着,让她焦灼。“娘子。”小伍走进内室。“嗯?”内侍是不进内室来伺候的,她朝外看了眼,没有瞧见芬芬和其他宫婢。小伍走上前,她才瞧见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娘子换了衣裳随小奴走吧!”她愣了愣,望着放在小桌上的包裹,满脸疑惑,小伍不是狗皇帝安排的人吗?这什么意思?他实际是熙王的人?还是狗皇帝故意来下套?“娘子抓紧时间换衣,否则到了宵禁,小奴就不能送娘子出去了。”“你?”“是。”熙王这是开玩笑呢?他自己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交给一个半大的孩子。当逃出宫是儿戏吗?“院子内外的人都已经迷倒,娘子快些吧。”催促完小伍规矩退了出去。她半信半疑走到小桌边,拆开包裹,里面是一身内侍服,从头到脚一样不差。她犹豫了下换上。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本来出宫就是铤而走险之事,大不了一死。这样想,反而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换完衣帽鞋袜出去,见到芬芬和两个婢女昏迷趴在小桌边,门外廊下瘫倒两个内侍。院外的内侍也已经昏倒。小伍将一盏灯笼递给她,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伸手绕出去,将院门打开,出去后转身又将门悄悄锁上,接回灯笼嘱咐她抓紧时间。“你哪来的钥匙?”“殿下暗中给的。”“你可知道你要干什么?”她依旧疑心:小伍是熙王所说的安排?这也太坑爹了吧?“小奴自是知道,娘子随着小奴便可。”“好弟弟,若是被发现,你小命就没了,你不害怕?你才十几岁,人生还有大把好时光呢!”小伍没回话,微微垂着头,提着灯笼走快几步。她没再多问,穿过花木林是湖边小径,沿着上次熙王带她离开的路径朝宫门去。走在深深高墙间,不由抬头望天,一线天繁星点点。恰时前方一队巡卫过来,她立即垂下头与小伍并行。巡卫朝他们看一眼走了过去。距离宫门还有几十步的距离,她再次忍不住问:“我们待会怎么出去?”他们可不是熙王,刷脸就行。小伍朝她看了眼道:“小奴得了陛下腰牌。”“陛下?”她猛然顿住步子。狗皇帝圈套?他想干什么?脑子忽然乱了,不能连累熙王,她霍地转身朝回走。小伍见此愣了,立即追过去低声着急唤着:“娘子,不能回去,危险。”唐小诗蓦地停下来,的确不能回去,现在已经到了宫门口,她怎么能够回去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从头到尾熙王都没有出现,如果这样都能连累,那么她出不出宫都早已经连累了。转身朝宫门去,此时一队巡卫直直过来拦下他们,显然刚刚他们的反常引起了巡卫的注意。小伍亮出腰牌道:“小奴是奉旨出宫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