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得空过来妾这里?不去姜婕妤那里了?可别让姜婕妤失望。”她冷淡的道。“朕想你。”挪到她身边,伸手揽她的腰。她故意半起身伸手去拿一块糕点,挣开他的手臂。“陛下昨夜说的话,妾反复想了一日。陛下是天下主,黎民社稷、前朝后宫大大小小事务都要陛下劳心,妾之前不懂事,未能体谅陛下,妾知罪。”放下糕点便起身请罪。皇帝愣了神,对他这般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郑妤还是第一次。直到唐小诗屈膝跪下,他才回神忙扶起她,心疼宠溺的目光望着她,对于她忽然间通情达理不太置信又万分欣慰。“陛下。”她接过芬芬端来的茶盏,一脸惭愧道,“陛下宽仁不责怪,妾感激万分,此茶是妾谢陛下隆恩。”将茶盏奉到他面前。皇帝忽而有些懵然,今日的郑美人变化太大,让他竟然有些无措。以前她在他面前都是没规没矩,言行举止从来不会这般端庄淑雅。是昨日的话让她想通了?无论如何,她能够如此明事理总是好事,他也不用在姜婕妤的事情上多加解释。他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唐小诗笑了笑,坐下来取过刚刚翻看的闲书道:“刚刚妾看此书有几处不甚明白,陛下可否为妾解答。”这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拿着书本向他请教?太反常!“陛下!”唐小诗柔柔地唤了一声,翻开书页指了一处句子。他恍然回神,看了眼书卷,的确是晦涩之句。见她诚心求问,他没有拒绝。唐小诗见他耐心讲解,又多问了几个问题。解说间,皇帝觉得头脑昏沉,困乏至极,按着脑袋眼睛迷了起来。她瞥了眼茶盏,笑着道:“陛下乏了,妾伺候陛下先就寝吧。”皇帝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根本无力,最后迷迷糊糊被搀扶到榻上休息。次日皇帝一直到早膳后才醒来,半侧床榻空空,他起身揉了揉脑袋望着周围,想起来是在郑美人的小院中。昨夜竟然不知不觉那般乏累,难道是这段时间政务繁多劳累过度?在妤儿这里,彻底放松下来,所以困意上犯?没多想,唤了内侍进来伺候,却不见郑妤进来,问向内侍。裴公公回道:“郑美人在院子里赏鱼。”洗漱后踏出房门,瞧见郑妤坐在鱼池边,捏着鱼食喂鱼。“妤儿。”他走过去,“外面冷,你风寒还没好,快进屋去。”夺过她手中的鱼盘递给一旁宫婢,斥责,“你们就这般伺候的?外面天寒,还让郑美人一而再再而三受寒!”宫人惊吓慌忙伏首认罪。唐小诗笑了声:“陛下似乎忘了妾这次是怎么病着的。”明明是因为他前夜潜进来才害她受寒。皇帝愣了愣,自觉理亏,却抹不开面子,对宫人训斥:“你们更该小心伺候!”宫人吓得战战兢兢。唐小诗真相抽他一耳光,自己的错推给被人。没办法,皇帝有“不可能错”的特权。她替宫人求了句情,皇帝也没有再追究。回到室内,陪皇帝用完早膳,皇帝便借口有政务先离开。唐小诗恭送之际,贴着皇帝娇声娇气道:“陛下政务繁忙,便不必朝妾这边来了,姜婕妤那边陛下要时时过去才是。若是陛下因为妾而误了大事,妾万死难赎。”一番话让皇帝动容,越发觉得现在的郑妤贴心,安慰她几句后离开,并承诺有空便过来。送走人,唐小诗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踏进小院,内侍依旧在院门上落了锁,她自嘲冷笑了声。一连十来日,皇帝没有过来。出正月后,午后无风,阳光温暖,她让宫婢搬了琴在院子内,准备弹一曲排解郁闷烦恼几乎要发疯的心情。一首曲子刚弹了大半,院门外传来了吵闹声,她停下来,小伍过来回禀:“外面是熙王。”听闻狗皇帝罚他禁足三个月,这是解禁了。现在倒是学聪明,正大光明过来,狗皇帝便不会多疑。上次的事情连累了熙王,她还没有当面正式道声歉。起身舍琴刚跨出几步,忽然熙王一脚将院门踹开,满脸怒气,对身边匍匐的内侍骂道:“陛下什么时候下令本王不能来探望郑美人了,一个个狗胆不小,信不信本王拧了你们的脑袋!”内侍连连叩首求饶。院内伺候的宫婢内侍也被吓得瑟缩,慌忙见礼。唐小诗看着少年盛气凌人模样,心中微微一紧,她还从没见过熙王如此盛怒。“熙王。”唐小诗微微屈膝一礼。熙王瞧见她,神色慢慢收敛,换上少年人干净清爽的笑容。“郑美人。”走到她身前,笑呵呵问,“刚刚是你在弹琴?”目光朝一侧的琴架瞥了眼。